“啊,這一切我以前都不知道!”

    “他被認為是一位舊式的老紳士,也就是說,他無知無識、蠢頭蠢腦、缺乏肚量,除了舊式紳士那種思想外就沒有任何別的思維方式了。人人都對他大為敬仰,因為他與我斷絕了關係,在他眼裏,我是個巳經不在世上的人了。‘假如你的右眼讓你跌倒了就剜出來丟掉。’我是他的右眼,他的長子,他狠狠地把我剜掉了。”

    他流露出了一點兒笑意,他有趣的回憶讓他的眼光變得冷酷。

    “算了,這一切我都能寬恕,可是我不能寬恕戰爭結束後他對母親和妹妹的所作所為。他們確實窮得叮當響。莊園裏的房子都被燒掉了,肥沃的田地又變成了沼澤。城裏的房子賣掉付了稅款,她們住在兩間就是讓黑人住都不合適的房間裏。我寄錢給母親,可父親把錢都退了回來一肮髒的錢,你看一有幾次,我到查爾斯頓去,偷偷地把錢給妹妹。可是父親總能發現,並對她大發脾氣,罵得她簡直不想活了,可憐的姑娘。錢呢,最後還是退給了我。我不知道,她們的日子是怎麽過的。不,我確實知道。我弟弟盡可能地拿出錢來,可是他也拿不出多少,他也不願接受我的任何東西一投機商的錢不幹淨,你看!還得靠朋友救濟。你的姨媽尤拉莉,她心眼一直很好。她算得上是母親最好的朋友,你也知道。她給她們衣服,還有一上帝啊,我母親得靠救濟過日子!”

    她見到過幾次他的真麵目,這是其中的一次,他對父親的露骨憎恨和為母親感到的痛苦讓他臉上流露出了冷酷的神情。

    “尤拉莉姨媽!可是,天哪,瑞特,除了我寄給她的東西,她也沒什麽東西了!”

    “啊,原來是從你這兒來的!你的教養真是差,我親愛的。我為這事兒丟人現眼,你卻當著我的麵炫耀。你一定要讓我還你錢!”

    “好吧。”斯佳麗說,她突然做出個齜牙咧嘴的微笑,他也微笑著回報了她。

    “啊,斯佳麗,隻要一想到錢,你的眼睛是多麽亮啊!除了愛爾蘭血統,你真的沒有蘇格蘭或猶太血統嗎?”

    “別有怨氣!我並不是有意當著你的麵談尤拉莉姨媽的。可是,老實說,她以為我的錢多得不得了。她老是寫信向我要錢,天知道,我手頭雖然有些錢,也不見得能養活查爾斯頓所有的人啊。你父親得什麽病死的?”

    “擺架子餓死的,我想一也是這麽希望的。他活該。他情願讓母親和羅斯瑪麗與他一起挨餓。既然他死了,我就能接濟她們了。我為她們在炮台區買了一所房子,還雇了傭人。不過,當然,她們不能讓別人知道是我出的錢。”

    “幹嗎不能?”

    “親愛的。你肯定了解查爾斯頓的情況!你是去過那兒的。我家裏的人也許很窮,可是她們卻要維持一種地位。要是讓人知道這是賭博贏來的錢,是投機商掙來的錢,還有提包客的錢的話,那麽她們的地位就維持不成了。不行,她們對別人說我父親有一筆數目很大的人壽保險金一他寧願自己過窮日子,活活餓死,也不願讓錢少下去,這樣,他死後,她們就不愁沒錢過日子了。這樣一來,他就被看做是一位比以前更了不起的舊式紳士了……事實上,是一家人的犧牲者。盡管他當時百般阻撓,母親和羅斯瑪麗現在也過得挺舒服的,我希望他知道這些情況後在墳墓裏氣得坐起來……從某種角度來說,我為他的死感到難過,因為他想死一對死是那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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