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斯佳麗!”玫蘭妮大不以為然地喊著說。

    “噓一噓,”斯佳麗說,“米德大夫又要宣布什麽了。”

    米德大夫一提高嗓門,全場頓時就靜了下來,開頭他對甘心情願捐獻珠寶的各位女士表示感謝。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我要有一個驚人之舉一一個新花樣,你們中有人也許會感到震驚,不過請記住,這都是為了醫院,為了我們那些在醫院裏躺著的子弟才這樣做的。”

    大家都搶著擠上前去,心裏都在猜不露聲色的大夫會有什麽驚人的提議。

    “舞會就要開始了。第一支曲子當然是弗吉尼亞舞,接下來是華爾茲,再下來有波爾卡、蘇格蘭舞、瑪祖卡,都由一小段弗吉尼亞舞開頭。我對上流人士爭著要第一個跳弗吉尼亞舞的競爭很清楚,所以一”大夫擦了擦額頭,有點怪怪地朝角落裏看了一眼,他太太就坐在那堆陪伴兒當中。“先生們,如果有誰希望由自己挑選一位女士第一個跳弗吉尼亞舞,就得出錢約定。我來當拍賣人,收人全歸醫院。”

    款款扇動的扇子一下子都停了下來,會場立刻響起一陣激動的嗡嗡聲。坐在角落裏的陪伴兒亂哄哄的,米德太太的處境很不利。她心裏雖然很不讚成,但表麵上卻裝作熱心支持丈夫這一活動的樣子。艾爾辛太太、梅裏韋瑟太太、惠丁太太都氣得滿臉通紅。幸虧自衛隊這時喝起彩來,其他穿軍裝的來賓也紛紛響應。年輕的姑娘們則激動地跳著拍手。

    “你不覺得這一這太有點一太有點像拍賣奴隸嗎?”玫蘭妮悄聲說。一邊有點吃不透地盯著擺好架勢的大夫,以前她還一直把他看成十全十美的呢。

    斯佳麗一聲不吭,兩眼雖閃閃發光,但一顆心卻隱隱作痛。如果她不是寡婦就好了。隻要她還是當年的斯佳麗·奧哈拉,穿著蘋果綠的衣服,胸前飄蕩著深綠的絲絨飄帶,烏發上插著晚香玉,往場上一站,那最先來跳弗吉尼亞舞的就是她了。絕對錯不了。會有十來個男人向大夫出高價,爭著要她,唉,如今隻好坐在這裏,不得巳做一個沒人邀請的人了,眼看著芳妮或梅貝爾儼然是亞特蘭大的頭號美人兒,最先來跳第一支弗吉尼亞舞。

    在一片喧鬧聲中,響起了小個子義勇兵的聲音,他那克裏奧爾口音特別明顯,“我可不可以一出二十塊請梅貝爾·梅裏韋瑟小姐先跳。”

    梅貝爾滿臉通紅,靠在芳妮肩頭,兩個姑娘各自把臉躲在對方的肩頭上,格格地笑著。這時又有別的聲音叫著別的姑娘的名字並報出別的價錢。米德大夫完全不顧角落裏婦女醫院委員會的人一片義憤的喃咕聲,又眯眯笑了起來。

    開始,梅裏韋瑟太太直截了當地大聲宣稱說她家的梅貝爾決不參加這種活動,但梅貝爾的名字被叫的次數最多,出價也上升到了七十五塊,她的抗議聲也隨之放低了。斯佳麗雙肘撐著櫃台,兩眼都要冒火了。她看著笑得起勁的人群手裏握著南部邦聯的紙幣,擁向台前。

    好哇,她們就要跳舞了一惟獨她和那些老太太除外。除了她,人人都能玩個痛快。這時她看見瑞特·巴特勒正站在大夫下麵,她臉上還沒來得及換個表情,他巳經看見她了,不由得一撇嘴角,眉毛一抬。她急忙抬起頭,轉過臉去。忽然間她聽見有人叫著自己的姓名一一個明顯的查爾斯頓口音。聲音響亮,蓋過了叫其他名字的喧鬧聲。

    “查爾斯·漢密頓太太-一百五十塊-金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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