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屬於五人小隊的訓練基地,準確來說,現在隻有四人小隊了。

墨驚鴻的房間,原本漆黑的房間裏突然聽到‘啪’地一聲輕響。

燈開了。

燈將房間照亮,可以清楚看到這個房間和墨驚鴻走時的裝扮一模一樣,就連床單,都是墨驚鴻走時的那一套。

雖然墨驚鴻已經一個多月未住了,但床單卻被打理得很整齊,床頭櫃上還放著一個白色花瓶,花瓶裏插著一朵盛開的紅色玫瑰,

很快,腳步聲響起,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走來。

他還穿著白天的衣服,上身是簡單的白襯衣,下身是休閑款的黑色西褲,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使得他俊美的臉龐一半在光亮裏一半在陰影裏,這種半暗半明的感覺,使得他身上多出了幾分冷漠氣息。

他走入房間之後,直接坐到了床邊——這個動作他顯然已經習以為常,或者說,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每天都做的事。

坐到床邊後,司珣什麽都沒有做,他就微微側頭看著鋪得整齊的床單。

他似乎看到了穿著睡衣的墨驚鴻頭發淩亂地躺著這裏……

他忍不住抬起手伸了過去,他試圖去摸一摸墨驚鴻的發梢。

他的嘴角染上了一抹溫柔的弧度,那樣的寵溺,似乎墨驚鴻就在眼前似的。

然下一刻,他的手卻沒有碰觸到熟悉的頭發,而是瞬間落了空,他本來溫柔的眼眸裏的光瞬間就暗了下來,那修長的五指也慢慢蜷縮了起來。

沒有,眼前沒有他的驚鴻。

已經整整一個多月了,他的驚鴻還沒有回來。

司珣眼底染上一抹痛楚,他不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實際上,他很有耐心,以前出去任務,他不知道多少次蟄伏在黑暗裏,一直等著敵人出現,再將他們全數絞殺,最長的一次,他整整潛伏了一年,也就是那一次,他被破格升為了少將。

可是,墨驚鴻不一樣,等待墨驚鴻,哪怕是一天都是無比的煎熬,一個月……司珣覺得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淩遲處死他一樣。

因為,他不知道他的驚鴻在哪裏,不知道他的驚鴻是否平安。

因為不知道,所以他簡直快要瘋了!

這樣茫然的感覺,除了調查自己父母死因這件事帶給他過之外,這就是唯一的一件了!

“驚鴻,你在哪?”

司珣蜷縮著身子,輕輕地躺到了床上,他將頭放在了墨驚鴻以前喜歡枕著的地方,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這樣做,可以吸到墨驚鴻的味道。

突然,司珣的眸子一亮,他眼裏瞬間劃過一抹驚喜之色。

隻是,這驚喜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抹警惕。

下一刻,他的眸冰冷地看向了窗戶的位置。

本來隻打開了一個縫隙的窗戶已經半開,此時此刻,窗戶旁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穿著一套深灰色西服,修長的背影透露著一種淡定從容的姿態。

那是時間堆積起來的冷靜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