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顧奚宴看著葉安遠,他的聲音很冷,這和麵對墨驚鴻時完全不同。

眼前的顧奚宴,才是真正顧家家主的樣子,魄力足夠,狠厲足夠。

“安遠,那個男人,如何?”

葉安遠雖然挺惡心墨驚鴻和司珣之間的關係,但他卻沒有說謊,而是很中肯地給予了評價:“說實話,是個很不錯的男人,看得出,他把驚鴻看得比命還重要,當時如果不是驚鴻開口,他是活不了的。隻可惜,他的家世普通了點,又是個男人……”

在華夏人眼裏高高在上的司家,於葉安遠看來,已經是普通的家世。

顧奚宴對這一點也沒有反駁的意思,他慢慢點了點頭:“如果殺了他,你覺得如何?”

葉安遠想了想:“剛才有一句話我沒有說全,當時,如果驚鴻不開口,那男人是活不了,因為他會和我拚命,而他拚不過我所以隻能死。但如果他死了,驚鴻也活不下去,老顧,我勸你不要打這個主意,這真的不是個好主意,那男人如果死了,你可能可以瞞驚鴻三年五年,但是接下來的十年二十年呢?

更何況,他就算活著也無濟於事,驚鴻現在回了顧家,已經注定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兩個世界的人,他們還有在一起的機會?

那個男人就算再堅持不懈再拚命,時間也會告訴他,有些事,有些人是他強求不得的,就算他傾盡所有,也得不到。

所以,你根本沒有必要為了他,去破壞你和驚鴻的父子關係。”

半晌,顧奚宴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很認真:“嗯,是這個理。”

不過話說完,他修長的手指就輕輕在桌案上輕點了起來,他點得很慢,卻給人一種睥睨天下運籌帷幄的感覺。

葉安遠知道,顧奚宴還沒有做好決定。

許久,顧奚宴終於開口了,他一邊說話一邊站起了身:“得,就留那小子一命。”

雖然他很想讓那個男人死,可是葉安遠說得對,他沒有必要去因為這個男人破壞自己和墨驚鴻的父子關係。

不值得。

顧奚宴話剛落,兩人的目光就同時看向了窗外。

窗外,迷霧森林無邊無際,但是他們卻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顧奚宴忍不住冷冷一笑:“真是等不及,驚鴻才剛回來,就迫不及待過來了。”

葉安遠的目光也很冷:“我去打發了他們去。”

葉安遠轉身,他剛走到門口,就被顧奚宴阻止了。

顧奚宴表情有些嚴肅:“先不急。”

“可是這些人”

“安遠。”顧奚宴打斷了他,他的眼裏有屬於父親的疼惜,也有屬於顧家家主的冷厲,“驚鴻是我的兒子,他既然回來了,就早晚會麵對這一切,我雖然很想將他永遠藏在羽翼之下,但你我皆知,這是不可能的,眼前的風雨,壓根算不得風雨,即使落在身上,也不過是有些冷罷了,先讓他感受一下,也好。”

兒子嘛,總歸需要磨礪的。

因為墨驚鴻將來要麵對的,是整個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