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玉在閨房裏好好休養了兩日, 臉色總算恢複了之前的白皙紅潤, 一雙大眼睛也明亮亮的, 像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上品黑珍珠。

    但蕭氏依然叮囑廚房繼續按照先前的食療方子給女兒滋補, 所以陸明玉看了會兒書, 甘露就端了一碗剛煮好的枸杞蜂蜜水過來了, 笑盈盈請她喝。母親一片愛女之心, 陸明玉放下書,接過茶水,低頭細品。

    甘露彎腰站在書桌旁, 見姑娘眉心是蹙著的,小聲問:“姑娘不愛喝了?”

    陸明玉抬頭看她一眼,搖搖頭。

    甘露心中疑惑, 等姑娘喝完蜂蜜水, 她走到堂屋把碗交給采桑,便又重新折回姑娘身邊, 仔細打量陸明玉片刻, 甘露猶豫地道:“姑娘怎麽瞧著無精打采的?”在姑娘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 姑娘是否開心甘露當然看得出來, “姑娘, 還在為那天的事傷神?”

    陸明玉睨了她一眼, “哪天的事?”

    甘露自知失言,討好地笑了笑。

    陸明玉唇角也翹了起來,寬慰她道:“我沒事, 是這話本子, 一位婦人含辛茹苦把兒子拉扯大,現在書生進京趕考去了,婦人臥病在床,命不久矣,我讀著有些傷神。不知道書生回來,得知母親已經故去,會不會後悔堂堂七尺男兒為了讀書便把養家的擔子都壓在母親肩上,致使母親操勞而死。”

    甘露愕然,跟著想了想,歎息道:“應該不會吧,他真懂心疼他娘,早就幫母親分擔了,頂多在墳前多哭幾聲。哎,姑娘別看這些費神的了,四公子在院裏搭了一座秋千,姑娘去陪四公子玩吧,他肯定特別高興。”

    陸明玉其實另有心事,不過想想活潑可愛的年哥兒,陸明玉笑著點點頭,去陪弟弟玩。

    “姐姐,我想站在上麵晃。”年哥兒拍拍秋千座,烏溜溜的大眼睛裏跳動著“淘氣”二字。

    陸明玉彎腰,點點弟弟的小白牙,一本正經地嚇唬他:“站在上麵容易掉下來,到時候把年哥兒嘴摔流血了,牙也磕掉了,跟你三哥似的,說話都說不清楚,一回答先生問題就被五叔大聲笑話。”

    恒哥兒、崇哥兒都七歲,但崇哥兒換牙晚點,恒哥兒這會兒已經掉了倆門牙了,男娃臭美,平時跟誰說話都捂著嘴,但年哥兒瞧見過,被姐姐這麽一嚇唬,年哥兒害怕地捂住小嘴兒,瞅瞅秋千,再不想站著晃了。

    “姑娘,老夫人請您過去呢。”采桑領著朱氏身邊的大丫鬟從梅苑過來,知會姑娘道。

    陸明玉摸摸弟弟腦袋,“年哥兒去嗎?”

    年哥兒想想去祖母那邊要走很久,再看看還沒玩膩的秋千,搖搖頭。

    陸明玉笑,用眼神示意弟弟身邊的丫鬟看緊點,這才去見祖母。

    “阿暖好些了嗎?”朱氏正在屋裏看衣服,瞧見孫女來了,朱氏立即放下衣服,過去接孫女,拉著陸明玉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女兒出嫁了,陸錦玉、陸懷玉到底隔了一層,對於朱氏來說,家裏除了兒子孫子就隻剩陸明玉這一朵嬌花,自然越發疼愛。

    “好多啦,祖母別擔心。”陸明玉親昵地抱了祖母一下,瞧見那邊擺著的兩排衣架,陸明玉眼睛一亮,歡喜道:“祖母又給我做新衣服了?”全是嬌豔明麗的顏色,一看就是給她準備的,不然祖母為何叫她過來呢。

    姑娘家誰不喜歡新衣裳,陸明玉高興地鬆開祖母,跑去看衣裳。

    連續看了三條,陸明玉目光忽變,詫異地拿出一套馬裝,上麵是白底繡荷景的窄袖衫子,下麵配胭脂紅的長裙,長裙裙幅前後開衩,方便策馬而行。陸明玉下意識看向衣架旁邊,果然又發現幾雙精致漂亮的馬靴。

    趣園的事已經過去幾天了,陸明玉今日卻第一次忘了她親楚行的那一下,忘了楚行“占了她便宜”卻絲毫沒有願意負責的意思,忘了楚行對她沒有半點男女之情的這個事實。此時陸明玉心花怒放,提著裙子轉過去,興奮地問祖母,“祖母是要帶我去學騎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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