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林榮應了,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家裏那邊,要不要送信?”

    “不行!”

    林大江和劉氏幾乎異口同聲否決了,“一定是虛驚一場,不要讓家裏跟著擔心。”

    眾人都是沉默,雖然抱著希望,但人人都隱約覺得不好。那般凶猛的風浪之下,又是暗夜落海,如今已經一日夜沒有蹤跡,生還的可能實在太小了…

    不說太平港裏如何陰雲密布,眾人如何擔憂,隻說這會兒離得內島以北一百多裏的一個小島上,海浪一下下衝刷著海岸。

    林平從劇痛中醒來,平生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像條鹹魚,馬上就要幹癟死去,嘴裏的鹹苦,幾乎讓他罵娘,恍惚裏想起這個時候,若是有一碗冰激淩吃下去就好了。

    記得當初第一次吃冰激淩,是六歲的妹妹抹黑偷偷端到他們大屋的,夏夜裏又悶又熱,兄弟們分吃了一碗雪白的冰激淩,不隻是美味,那種驚奇歡喜,即便過了多少年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惜妹妹不在身邊…

    妹妹!

    他一個激靈就睜開了眼睛,一切記憶潮水湧進了腦海。出海剿匪,救人,落海…

    他耗費了所有力氣,才坐了起來,後背疼得好似骨頭都斷了。不必說,一定受傷了。

    他努力趁著黃昏暗淡的光線打量四周,幾步外的紅衣女子趴在沙灘上,海水翻湧著她的裙角,很是淒美。

    他趕緊挪了過去,翻過女子,女子臉色蒼白,再摸摸脈搏,很是微弱。他想也不想,跪起來就開始按壓女子的胸口,但半晌女子都沒有反應,他遲疑了一下,就低頭開始幫她渡氣,然後再按壓。

    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女子依舊沒有醒來。

    他停了手,開始摸索腰包。幸好腰包是牛皮縫製的,戴了繩扣,被海水泡得脹發,裏麵的東西卻沒丟。

    他翻出一個密封的小玻璃瓶,想也不想扒開瓶塞就把瓶裏的乳白液體給女子喂了下去。

    女子卻連吞咽都不成了,林平無法,隻能自己喝了下去,然後一點點渡進女子口中…

    不必說,瓶子裏是嬌嬌準備的玉髓,幾乎林家每人都分到一個,留著關鍵時刻迅速恢複之用。因為林平和林護這樣喜歡在外爭鬥闖蕩的,她給準備的最多,一人都有五六個。

    林平最知道妹妹的神奇手段,但凡出征都會隨身帶兩個。這次出海沒當回事,腰包裏也隻帶了一個,沒想到就這次落難了。

    玉髓的效果是迅速的,女子吞咽了一口,身體得了補充,她就醒了過來,結果林平卻還沒挪開嘴唇。

    她下意識就揮過去一巴掌,打的林平嘴裏剩下的玉髓就噴了出去,惹得他心疼皺眉,嘶啞著嗓子嗬斥道,“我在救你的命!”

    紅衣女子一臉防備的坐了起來,唇舌間陌生又香甜的味道,讓她有些驚奇。

    覆水難收,林平再心疼也不能玉髓收回來,隻能氣悶的收了瓶子,然後回身打量海灘後的山林,再想起身的時候,卻是悶疼的栽倒在沙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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