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芝每天抱著她哭,哭中帶著罵,罵她的母親不要臉,罵他的父親死腦筋,家裏所有母親的相片都被燒了,對母親的任何一點思念都是不被允許的,父母雙亡了,岑喜禾卻成了一個活著的囚徒,她每一天都過得膽戰心驚,每一刻都活得小心翼翼,連她自己都相信自己罪大惡極了,但是今天有人告訴她,你沒有錯。

    陳輿看著岑喜禾就這麽留著眼淚一直看著他,他第一次看到別人這樣的眼神,那種濃重的悲傷,是可以灼人的。

    他不自覺地放緩自己的語氣:“父母那一輩的事情都過去了,你不要在意有些人說什麽。你,咳,你挺好的。”陳輿還是第一次說這種話,略微有點不自在,看見岑喜禾的目光就直直地照在他臉上,尷尬地看了一眼別處,說道:“回去吧。”

    岑喜禾愣愣地站起來,她覺得此刻陳輿就是讓她去死,她都會毫不猶豫的。

    岑喜禾就這麽跟在陳輿身後,她感覺自己踏上了一條新生的路,她第一次感覺到有人給她引領了方向,多年來,她一直靠著和奶奶的親情維係著她苟延殘喘的感情世界,但是今天陳輿背著月光站在他麵前,告訴她你沒有錯的時候,她塵封太久的情感世界轟然洞開,她看著陳輿的眼神,如同寒夜獨行的旅人觸到了火種,溺水者抓到了浮木。

    很多年以後岑喜禾回想起來,她覺得這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該發生。

    在別人眼裏,陳輿和岑喜禾在班級裏依然隻是同桌,不鹹不淡的關係,很大一部分人可能還覺得陳大少應該很鬱悶跟這個土包子坐在一起。但是兩人之間總有一些什麽正在悄無聲息地開始改變,岑喜禾上課的時候總是情不自禁地側過臉去偷看陳輿,陳輿給她講題的時候,她一句也聽不進去了,常常就是盯著陳輿的臉,陳輿好幾次都是拿筆敲她的腦門。蹙著眉頭小聲責備:“你到底聽進去沒有!”

    岑喜禾總是悻悻地收回目光,尷尬地咬著嘴唇。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