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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自留地裏麵種了很多的辣椒,要賣出去。天不亮的時候,我背個小背簍,爸爸背個大背簍,去集市賣辣椒。到了集市後,我們的辣椒賣得特別好。開始我們在路口賣,那裏有縣上唯一一個食堂,叫大眾食堂。不一會兒,那食堂裏出來個人,穿個白顏色的衣服,說你們讓開,我們就讓開。過了幾分鍾這個人又出來,說你們趕緊離開,我們說好好,這個人就進去了。後來他又第三次出來趕我們離開,我和爸爸隻好把背簍和秤拿上,到另外一個地方去。另外一個地方有個賣白菜的姑娘,20歲左右,她嫌我們擋了他們的路,她爸就過來打我爸,我嚇得哭了。賣白菜的姑娘一看,也過來勸她爸,我們四個人就糾纏在一起,衣服都打破了。這時圍過來很多人,都說他們兩個大人欺負小孩跟他爸,鄉下人都不容易,所有人都譴責他們。這個姑娘說:“你們冤枉我了,我根本沒打,我看著他們可憐,過來勸架的。”

我小時候得過一種病,身上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紅點,全身都有,嗓子裏麵也有,感覺都快活不下去了。村子裏有一些偏方,讓我吃牛的苦膽,每天一勺,苦得要命,吃了半月,仍不見好。最後沒有辦法,用荊棘包在一起擦,擦得身上直流血。爸爸把我背到公社的衛生院去看,差不多十幾裏路,去了好幾次,開一些藥都不管用,回來以後越來越重,晚上睡不了覺,大片大片地紅,人都不像樣子了。最後快不行了,我爸背著我到解放軍的133醫院,一個醫生過來一看,說肯定是對什麽物質過敏,先什麽藥都別吃。最後查出我對磺胺類的藥極度過敏,全身連嗓子裏麵都過敏,後來不吃藥慢慢就好了。

我爸帶著我去看病的時候,要走很遠的路,他來回背著我。爸爸個子不高,另外沒有在農村裏麵勞動過,一直在外麵讀書,也沒什麽體力。我覺得爸爸背著我走這麽遠的路特別累。

有一次我們從醫院回來的路上,遇到村子裏一個人,他要替爸爸背我一段,我爸答應了。這個人很好心,但他的襯衣從來沒有洗過,熏得我快吐了,又不好意思說不讓他背。好在後來我爸又從他背上把我接過來。那次以後,爸爸就再沒有背過我了。

上初中的時候,村子裏的人喜歡聽當地的戲曲——秦腔,一聽到秦腔的調子,所有的人都如醉如癡,哪怕是村子裏麵的耳朵背的人也不例外。秦腔裏麵就是喊,我記得最著名的劇目有《三滴血》《十五貫》等,他們覺得這就是他們的文化生活。我爸爸說,你絕對不要聽,也不要唱這個東西。他覺得天天那麽喊太難受了。

有一年,我們生產隊的隊長買了幾張票,要到縣城裏麵聽秦腔,給我們家一張票,我們村離縣城大概有20裏路,我爸堅決不同意我去看。我媽說,你看周圍的小孩都去看,你就讓孩子去吧。爸爸說太難聽,不讓去,最後終究沒去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