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蔓荊坐在轎子裏,閉著眼假寐,心中卻是在盤算著。

李婉如今是國公老夫人的幹女兒,三督指揮使李斌的妹妹,背後又有四皇子許言朗做靠山,許言朗身旁的勢力必然不容小覷,盤根錯節,如此一來報仇談何容易,隻怕憑丞相府和傾國候府的力量還是不夠。

她的腦海中驀然出現坐在馬上的那抹白,又想到哥哥和表哥均對他讚不絕口,無疑,他是最好的助力,地位,能力都無人能出其左右。

這也不是她第一次這樣想,可他位高權重,她要如何做才能讓他幫她呢,這無疑又是個難題。

“姑娘,到府了。”素殤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

櫻蔓荊剛剛進門,管家櫻達就走了上來。

“大姑娘好。”

櫻蔓荊微微點頭:“櫻叔,可是有事找我?”

櫻達是跟著櫻念遠上過戰場的,也曾受封,可他卻念及櫻念遠的救命之恩,推了封賞,毅然決然的來到侯府當一名管家。

於情於理,他都擔待的起她的一句“櫻叔”。

“侯爺讓我在此等候大姑娘,請您去書房一趟。”這自然也是櫻念遠申明過的,櫻達雖擔著管家一職,卻不是府裏的仆役,對著府裏任何人都以“我”自稱,包括櫻念遠。

“好,”櫻蔓荊應了下來,扭頭看向素殤,“素殤,你先帶水兒回雲水間,安排一下。”

水兒就是於老夫人為她選的丫鬟。

推開書房的門,櫻念遠立於一副畫前,畫中的是個女子,臻首娥眉,口若含丹,唇角一抹笑容,傾國傾城,正是她的母親,月華郡主於念慈。

櫻蔓荊收回自己的目光,福了福身:“荊兒見過父親。”

“回來了,為父帶你去一個地方。”

櫻蔓荊剛要開口,就看到櫻念遠將手放於畫軸之中,摁了下去,一旁的書架徒然左移,露出一個門來。

這裏,竟會有一個密室。

可更讓櫻蔓荊吃驚的是,這密室裏竟然掛滿了她母親的畫像。

或白衣若仙,或紅衣似火,或明媚笑容,或低首垂淚,每一副都灌溉了作畫者的全部心力。

同時,還放了許許多多她和哥哥小時候用的東西。

“這些都是父親畫的嗎?東西也都是父親收集的?”

櫻念遠點點頭,望著那畫像心緒飄出很遠很遠:“以前我帶兵打仗,常年不在家,連你母親生容與的時候我也不在身邊,她從不埋怨我,盡心盡力的操持著這個家,我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後來,因為各種原因我有了三個姨娘,你母親的笑容就越來越少了,身子也越來越差。我知道,你怨我,你認為你母親的離去跟我有直接的關係,所以三年前你才毅然去應天寺守孝三年。

其實我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也很怨恨自己,如果當初態度能夠強硬些,可能就沒有那三個姨娘了,就我們一家四口,幸福快樂。

為父看得出來你要做一些事情,不要有後顧之憂,自從你母親去了之後,為父生活的意義就隻有你和你哥哥,隻要你們平安喜樂,那就夠了,出了事情,為父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