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我不能再按這條可能已被識破了的路線與泥溝裏的巴巴屠交匯,必須得另找一條泥溝,從下一個溝渠交匯處攔截對手。

    “嗖嗖嗖……”我奮力擺動貼在草皮上的四肢,使身體快速後退,回到原來的那條泥水溝,然後順著溝邊往回遊去。

    當我再次略略抬起頭,窺望距離二十五米遠的水溝時,那根斜直的樹皮吸管兒已經停止遊動,如同長在地上的一株野草。

    為了確保安全,我將一把鋒利的匕首提前咬在嘴裏,繼續順著溝邊往那根吸管處靠近。

    泥林上空的太陽,滲透下無數參差的光柱,渾濁的泥水味兒,借著照射蒸發,泛出股股塞鼻的腐臭。

    當我繃緊全身的神經,距離那根兒樹皮吸管兒不足四米時,便雙手撐地,兩腳後蹬,如一隻騰空撲向蟋蟀的花貓,製空的瞬間,咬在牙上的匕首,已經攥進左手,鋒利的刀尖兒翻轉朝下,凶猛得掄刺起來。

    “啪,啪啪”巴巴屠咬住樹皮吸管兒的位置一定在頭部,我便估摸出對方後心的部位,一連往泥水下紮了三刀。鋒利匕首的刀身,長約二十五公分,一旦擊中目標,非得將巴巴屠的前胸後背戳透。

    這一招勢如破竹的連刺,還未到使完,我心裏就咯噔一沉,泥水拍打手腕的感覺告訴我,敵人的肉身不再樹皮吸管下。

    就在這石火電光的刹那,激起的泥點還未完全落回水麵,隻覺得右側泥麵上嘩啦一翻,一團黃泥糊糊的黑影中,閃著一點鋒利的白光,直刺向我的脖頸。

    我上身猛然前傾下壓,躲過致命一擊之後,左手反抓對方幾乎擦著我後腦頭皮而過的手腕。剛擒拿住巴巴屠一隻手臂,他另一隻手握著的匕首,帶著甩飛起來泥點,直刺向我前傾的胸口。

    我急忙丟開左掌裏的手槍,再去擒拿對方持第二把刀襲擊的手腕。“啪”地一聲,雖然遏製住敵人這一招橫刺,但對方的爆發力著實凶猛,我隻覺得胸口一疼,便給對方鋒利的刀尖兒劃出一道十公分的口子。若不是我蠻力驚人,可與之抗衡,非得給他刺進肉裏十公分。

    我牙齒一咬,利用自己堅硬的額頭,對準巴巴屠的鼻梁骨,“當”地一聲猛砸,使他向後趔趄了一下,才完全把他雙臂擰到自己胸前。

    這家夥重心後倒的同時,沉在渾濁泥湯下的一隻腳,嘩啦提了上來,厚硬的軍靴跟兒,“哐”地一聲踹中我下巴。霎時間,疼得我兩眼冒金星,眼前發黑眩暈,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

    掐在手中的兩隻胳膊,趁機掙脫出去,巴巴屠整個兒身子後仰進泥湯裏,我挨中他這一腳猛踹,也躺進了泥水裏。

    麵對具有一定肉搏實力的人,在短短四五米的距離,即便手槍就在腰上也不再實用,從拔槍到對準射擊,最少需要一點五秒以上。

    在這樣短促的廝殺距離,匕首和擒拿格鬥不到一秒鍾,便可令拔槍者一擊倒地。所以,我和巴巴屠都沒有拔槍,我甚至連拔出第二把匕首的時間也不敢耽誤。

    我倆起身之後,像兩隻跳起來對撞的青蛙一般,再度撲打在一起,彼此死死掐住對方的三頭肌與二頭肌,額頭頂拱額頭較起勁兒。

    “哼嗯呀,哼嗯呀……”泥水從我倆的頭發、臉頰上不斷滾落下來。兩張猙獰的麵目,齜牙聳鼻透著凶狠,惡毒地對視著。

    這時的我們,簡直就是兩頭扒在牛羚屍體上的雄獅,喉嚨翻滾著憤怒的低吼爭吃獸肉,誰都不肯退讓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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