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臥坑前亂蹦的沙塵,我再次擺動槍管兒,將狙擊鏡孔對焦在第三輛首當其衝的裝甲車正麵。

    T型準線在戰車黝昏的前望窗正麵追索了一下,校正打擊的提前量後,巴特雷槍膛砰的一聲悶響,那扇小玻璃窗中央,霎時冒出一個白色小洞眼兒,黑乎乎的黏液隨即濺染上玻璃背麵。

    第三輛飛馳的輪式裝甲車,也急速打了偏向,橫甩到一旁的沙坑,虛弱地起伏了幾下便一動不動,裏麵的駕駛員,胸腔應該被強勁有力的狙擊彈頭震碎了內髒。

    瞄準鏡孔上的刻度顯示,最後兩輛裝甲車已經逼近到一千三百米的距離,車頂機槍手掃射出的子彈群,像舞台頂棚的無數小燈光,包圍著我趴伏的沙坑慢慢減縮,再過一分多鍾,對方對準我射出的密集子彈,會像抓一把麥粒揚撒在我身上那樣,八九不離十將我擊中。

    眼睛依舊貼緊在狙擊鏡孔上,右手急速拆下彈夾,更換提前擺放在一旁的飽滿彈夾。“哢嚓”一聲脆響結束,我再次對焦為首的前衝裝甲車,裏麵的駕駛員已經把身子矮得很低,我無法再從平坦趴伏的位置仰角射中他。

    因為,彼此的距離拉得越近,趴臥射擊越不容易打進窗口。裏麵的駕駛員開始直線衝刺,以此保護兩側的軲轆。“砰砰,砰砰砰……”我連扣扳機,數條火線如燒紅的電纜列車,直線延伸向裝甲車的底部。

    目標的兩隻前輪軲轆,頓時哧哧撒氣,隻見車前身越跑越趴低,並伴隨劇烈震蕩,速度頓時削減下來。失控的擺動使兩側的軲轆再次暴露,“砰,砰,砰”我又點射出三顆子彈,爆破了其餘輪胎,這輛裝甲車像螺旋槳中彈的飛機,在慣性的作用下偏甩到一側,也被裏麵的駕駛員刹停在了荒漠中。

    最後一輛裝甲車已經衝的很近,零星幾顆鳴聲刺耳的灼熱彈頭,已能從我兩側甚至頭頂上飛馳而過,皮膚幾乎可以感覺到溫湯。我急忙壓低腦袋,利用膝蓋和後肘往後撥動身體,後麵是我蹬踹出來的更深一點的沙坑,與此同時,前沿更多的沙粒迸射進我脖領。

    我萬不能站起身子往後跑,必須通過凹陷身體拉開敵我之間的命中距離。最後一輛裝甲車跑得有些猶豫,但車頂上的機槍手,卻把武器打得像噴火槍。

    “咻咻咻,噗噗噗,咻嗚嗡……”彈頭掠過頭頂的聲音著實滲人,隻聽得它與空氣摩擦出的聲響,便可想象擊打在腦殼上的後果。

    我不再射擊,因為近距離時,對方的機槍手能通過襲來的彈道火線看到我確切位置,機槍轟炸小範圍內隱伏的狙擊手是相當的危險,他們雖然饑餓,雖然沒受過正統訓練,但運氣卻是有的。

    並且,最後一輛戰車的輪胎,已在不知不覺中進入杜莫的射程,完全呈現出一側輪胎軲轆的同時,執著打擊的注意力也被我深深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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