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回到房間的大象直挺挺倒在地上,凝結了的血漿、碎肉、碎骨被低溫一層一層凍住,驟然遭到撞擊,全部碎掉了,渣子散落的到處都是。地麵上落了厚厚的一層,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多看幾眼,便會想吐。

    特殊材料製作的軍服破破爛爛,露出傷痕累累的雄壯體魄。大象的恢複能力很強,但是也扛不住長時間的受傷,不管是喪屍還是深淵怪物,造成的傷口都有一股邪惡的力量,阻止恢複。級別不強的戰士,光是被蹭破皮,就要喪命的。

    呼——

    吸——

    呼——

    吸——

    ……

    一呼一吸,如鯨吞吸水,並非什麽高深的內功心法,純屬平息劇烈的心跳和緩解疲勞。在外人麵前,大象要保持無敵的形象,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疲倦,回到家,就不需要偽裝了。躺在地上足足半個小時,酸痛的肌肉才恢複一點點力氣,咬著牙齒起身,進了浴室,放水、衝涼。

    他已經是將軍了,雖然年輕,但是戰鬥力征服了所有人。有資格配備勤務兵,是他自己不要的。他覺得自己還小,任何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不需要別人服侍,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知道自己的脾氣有時候控製不住,萬一發狂,會誤傷人,為了別人的健康,還是一個人比較好。

    弄來一把刀子,把頭發削幹淨,頭發裏麵凝聚的汙血太多,他嫌洗頭太麻煩,直接把頭發刮掉,快多了。從浴室出來,換了一身衣服,整個人清爽多了。這個時候,肚子開始造反了。他撥了個電話,不到兩分鍾,一個士兵端著食物進來。

    一根紅薯,一萬米飯,一個饅頭,還有一小包榨菜。搭配起來還是比較有營養的,如果再配一杯豆漿就更理想了。

    大象幾乎是一口就把饅頭吞了,紅薯也是一口,隻有米飯分作三口,至於榨菜,他沒吃,他不喜歡這玩意兒。

    戰士才站起來,馬上又彎腰收拾碗筷。

    “你們吃的是什麽?”戰士走到門口的時候,大象忽然問。

    “報告巨象將軍,我們吃飽了!”戰士大聲回答。

    “說實話,你以為你不說,我就問不到別人嗎?”大象哼了一聲。

    “……半個饅頭。”戰士道。

    “一餐?”大象盯著他。

    “……一天!”戰士小聲道。

    “瘦一點也好,精神多了。”大象的臉上抽搐了一下,想說什麽,卻不知道如何安慰,揮了揮手:“去吧!”戰士如蒙大赫,趕緊出去。

    大象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兒,上了天台。按照時間,此時應該是早上九點半,正是陽光普照的時候。但是現在,天空如墨,光線全靠燈,天地之間,隻有黑夜,沒有白晝。

    寒風如刀子,他卻仿佛沒有感覺,安靜地看著遠處。在看不見的地方,隱隱傳來刺耳的異嘯,那是白毛僵屍發出的聲音,他印象很深。

    以他的食量,這點食物根本不夠他塞牙縫的,但是他卻沒再想著饑餓這件事。他在想以後的事情,跟著劉危安的日子,他什麽都不用想,隻要想著吃的就行,每天吃飽喝足,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幸福。這段時間獨當一麵,他成長很快,仿佛一夜之間長大,終於不在惦記著肚子的問題了。

    大家都說他長大了,他卻感覺失去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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