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檢察官握著筆的手緊了緊,眸光裏閃過了驚訝。

    審判長抿著唇,板著的臉上有了幾分嚴肅,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蘇予放在筆記本上的手指卻蜷縮了又鬆開,這些疑點都是她和霍燃一同找出來的,她並不擔心,她擔心的是謝申。

    所以她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籠罩著謝申,而謝申的側臉輪廓也越來越緊繃,他的被手銬銬著的雙手緊緊地攥起,手背上青筋突兀,因為過分用力,而顯得骨節蒼白。

    霍燃沒給大家留下消化的時間,他也直接下了猜測:“盛晚和謝申的身上都沒有彼此的血跡,是不是也能夠間接證明:在整個傷害的過程中,雙方沒有發生身體接觸?如果兩人有過近距離接觸和傷害,必然會在彼此身上留下血跡。”

    旁聽席的群眾麵麵相覷,幾乎每個人都皺著眉,一臉不可思議,靜默了足足數秒之後,是一波不大不小的喧鬧聲。

    “這個辯護律師在胡說什麽?”

    “他的意思是說我們晚晚身上的傷口不是謝申傷害的?”

    “難怪大家都在罵這個霍律師啊,他真是敢胡說八道啊!收了錢,顛倒黑白,盛晚不是被殺的?難道他要說盛晚是自殺的?真是笑話,謝申都承認捅了盛晚,他一個律師比當事人還要著急。”

    “律師就是這樣,沒有道德感的,你們也別罵了,越罵人家律師說不定越開心,罵出了名聲,下一次就會有越多無恥的人,去找他辯護了。”

    審判長敲了槌子:“肅靜!”

    霍燃卻一點都沒有受到周圍的影響,他的思路清晰:“第二,再看從現場提取的五處血跡來看,床周邊(四個方位:西側地麵、北側牆麵、南側的地麵上)的血跡都是謝申的,隻有床單上的枕頭附近的血跡是盛晚的。”

    他的嗓音幹淨清晰,帶著些微的凜冽:“看現場照片,盛晚的血跡很集中,隻出現在她趴著的部位周邊。也可以看出,盛晚幾乎沒有過掙紮和反抗,如果盛晚有過分的反抗或者掙紮,那麽她的血跡就不會這樣集中,而一定會分散在身體周邊。更何況,頸部動脈的割破,隻要有一點的掙紮,就會隨著動作,噴濺到周圍的牆壁和地麵上,而絕不會隻在床單上。盛晚為什麽沒有掙紮呢?如果她真的是被謝申捅殺,她又是休克性失血過多,慢慢死去的,人在本能的反應下,一定會掙紮的。”

    在場的人,都覺得微微震撼。

    血跡這一點,的確是很多人都忽略掉的一點,包括檢察官,她起訴的要件就隻需要謝申的在場證明和故意傷人意圖。

    因為從血跡的分布,推測出去的結論,太過荒謬了——盛晚不是謝申殺的?甚至有可能是自殺?

    這個結論荒謬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謝申都承認自己刺了人,也承認自己和盛晚發生了爭執期間捅傷對方,看現有的證據和邏輯,都符合了謝申故意傷害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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