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正低頭翻看一堆文件,聞言,抬眸瞥了她一眼,又收回視線。

    清冽的雙眸有些笑意。

    蘇予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盯著霍燃看,問:“霍律師是有什麽高見嗎?”

    霍燃翻了一頁過去,薄唇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風向幾乎不會變的,你想太多了。”

    蘇予單手托腮,小聲說:“如果贏了,不就洗清了慕雨的罪名了嗎?”

    霍燃的聲音清冽平淡:“事實上,很多時候,法律對於有些人來說就是一個背鍋俠,隻要不順他們的意,就是法律不公;一旦法律可以利用,就開始說拿起法律的武器。”

    “比如現在,網友們認為法律判不了抄襲,就說法律無用,法律是權貴的遊戲,不相信法律,想用輿.論;可是在輿論攻占之中,他們心愛的作者受到別人的攻擊,他們就會威脅對方,他們要拿起法律的武器,訴你誹謗。這一次就算贏了,也隻會得到網友們一片聲討:法律不公;如果輸了,那正好讓他們歡呼,正義到來,為時不晚。因為他們早就在心裏給人判刑了。”

    霍燃繼續道:“蘇予,不僅僅是這次的案件,幾乎所有的案子都是這樣。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善良正義,但相比起生活,網絡上的正義來得格外容易,動動鍵盤和手指,轉發、評論,就既可以滿足自我道德感,又可以找我自我認可感和其餘人的擁護——po主三觀正!畢竟站在道德製高點上踩人,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準確來說,為了利益,不管是心理還是生理上的利益,每個人都會這麽做。”

    霍燃長腿交疊,眼眸深邃,他微笑了下:“所以,在乎這些東西,太累了,你隻需要負責把法律學好、想想怎樣贏了案子、多思考思考職業道德、別把自己弄進監獄,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陸渝州看著霍燃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很給麵子地鼓起掌來。

    “不愧是霍大律師,忽悠一流。”

    下一秒,霍燃就懶洋洋地朝著陸渝州扔了支筆過去:“滾。”

    蘇予出去複印文件的時候,陸渝州拿起了桌麵上的空杯,也跟了出去。

    他倒了杯咖啡,攪拌了攪拌,靠在了門框上,看著正在打印東西的蘇予,忽然八卦兮兮地問道:“那天和阿燃看演唱會怎麽樣?”

    蘇予一愣,想起了那個晚上。

    然後臉就慢慢地燙了起來,像是突然被火灼到了一樣,她抿了抿唇:“啊……還可以。”

    繼續低著頭,看著打印機上閃爍的字。

    陸渝州看了她一會,轉身要走,臨走前,語氣懶散又賤賤的:“蘇予,我們燃哥是我見過最單純的男孩子了,你可不要欺負他。”

    他說著,聽起來卻又有些認真:“真的,除了你,還沒見過他會對誰說那麽多話,又那麽認真地教導。”

    陸渝州走後,蘇予站在了打印機前,發了一會呆,這才回到辦公桌,她深呼吸,抽出了材料,繼續看。

    律師的工作和檢察官、法務的工作性質都不一樣,或許和檢察官的工作還有點相似,但兩年過去了,她相關的知識生疏了太多,所以最近她一直在惡補,隻要有時間,就拿出刑法法條盯著看。

    律所開會的時候,她就默默地聽著,時不時就記筆記;作為助手,也幾次旁觀了霍燃開庭,的確收獲良多。

    陸渝州開庭當天,霍燃帶著蘇予旁聽去了。

    來旁聽的人還是挺多的。

    在安檢口檢查的時候,旁邊的一個妹子問蘇予:“你也是來旁聽慕雨的案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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