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予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問得很蠢——凶手一刀斃命,從傷口等來看,凶手應該是比謝歲星高的男性,而不可能是和謝歲星差不多身高、差不多力度的溫遙。

    那她為什麽突然說自己是殺人凶手?

    難道……是為了蘇晟……

    霍燃仿佛猜到了她一閃而過的念頭,輕聲嗤笑,噙著濃鬱的諷刺:“別想太多,那天晚上她的確和蘇晟在一起,如果她隻是想證明蘇晟的清白,她可以為他做不在場證明;更何況,溫遙自首的時候,邏輯清晰、條理清楚地講了整個犯罪過程,所有細節都和犯罪現場吻合,她不可能是凶手,那她就認識凶手,準確來說,她和凶手的關係很親密;還有很奇怪的一個點就是,她原先要求蘇晟別講出去的那些事情,她全都講了,所以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要蘇晟保密,根本不是出於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而是另有隱情。”

    溫遙在替人頂罪。

    真正的凶手將所有的犯罪手段都告訴了她,然後她再根據當晚真實的情況,捏造了情形。

    蘇予問:“她怎麽解釋當天晚上的情形的?那真正的凶手會是誰?”

    霍燃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包煙,拿出一根,咬在了唇上,偏頭點上,不甚在意:“不知道,也不重要,她去自首了,如果警察在她那邊核實了證據,蘇晟的案件就會撤訴,這個案子就結束了。”

    蘇予點點頭,還是有些遲疑。

    或許是以前在檢察院工作留下的習慣,她總是對所謂的真相有種執著。

    *

    沿著暮色下的道路,兩排的樹木飛快地往後倒退著,黑色的汽車往城中心駛去。

    很快就到了律所。

    還沒進去,霍燃就接到了檢方的電話。

    男人的聲音含著壓抑的火氣:“霍律師,你以為隨便找個人來頂替,就可以釋放你的當事人了?”他冷笑,“明明知道犯罪嫌疑人不可能是女性,你還找了女性來頂替,我會以偽證罪起訴你,你等著收起訴書吧。”

    霍燃抿唇,懶得解釋。

    秦譽繼續道:“你前幾天去家屬院找過溫遙吧,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手段威脅,但我告訴你,這種行為很愚蠢,不僅不能讓蘇晟出來,還能讓你進去陪著他。”

    霍燃收起了手機,表情淡淡。

    蘇予放下卷宗看他,她聽到了方才的對話,有些擔憂。

    陸渝州敲了敲門,顯然也聽到了,揚了揚眉:“我的個仙人板板,到底什麽時候廢除306條,一對律師有利,檢察院那幫慫貨就威脅要起訴律師做偽證了。”

    蘇予沒說話。

    陸渝州把手裏熱騰騰的咖啡遞給了蘇予:“最冤枉的是我之前辦的一個案子,我通知被告他有控告權,檢察官就說我挑動翻供;我讀他本人口供進行核實,就被舉報說我引誘偽證;我讀同案被告人的口供,笑了下,也被警告注意表情,涉嫌進行偽證……”

    蘇予覺得好笑,但不做點評,畢竟她曾經也是他口中吐槽的一方。

    隻能說,彼此的立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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