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盯著她,淡淡的煙草氣息,鑽入了她的鼻息裏,蘇予片刻失神。

    他勾起了唇角,慢吞吞道:“誰告訴你他的確殺人了?是本案中不完整的證據鏈?還是警方的刑訊逼供?還是你的上帝視角?”

    蘇予的語氣一噎。

    他笑:“蘇予,你太理想主義了。這是一個模擬案件,所有人都知道案情的起因發展,設定就是被告殺了人。但在實務中,誰都沒有上帝視角,誰也不知道被告是不是真的殺人了,所有的判決就隻能建立在控辯雙方提供的證據上。”

    他頓了下,平靜地繼續道:“法律的確是為了維護公平和正義,但法律的公平和正義在於它的程序正義,法官不站立場,隻依據證據,維護法律尊嚴;檢察官代表國家公權力,保護受害者權益;律師平衡公權力和被告人之間的力量懸殊。”

    蘇予眨了眨眼,毫不猶豫:“是啊,我以後就隻想做公正的公訴方。”

    那樣就能一直站在受害者的一方。

    維護他們的權益。

    不違背道德和良心。

    霍燃和她對視了幾秒,看著她幹淨如水的眼眸,低頭,低聲罵了句髒話,沒忍住。

    下一秒,吻上了她的唇——學了兩年法律了,怎麽還這麽單純這麽傻?

    冰涼的,柔軟的,像是甜膩的軟糖一樣的觸感。

    蘇予眼睛睜大,臉皮薄,耳朵都泛起了粉紅,別開臉,連生氣也就隻有軟軟的一句:“你幹嘛!”

    她的腰還在他的禁錮之中。

    霍燃喉結微微滾動,直直地看著她,還想吻。

    把蘇予嚇得用力推了他一把,腳步慌亂地跑了出去,連卷宗室都不管了。

    霍燃靠在了架子上,側眸,眉頭輕挑,睨著她離去的背影。

    挺直,瘦,柔軟的黑發束著,露出了一截白白細細的脖頸,白得晃眼,讓他的心癢癢的。

    不自覺地,突然笑出了聲。

    門外,陸渝州路過,手裏把玩著法槌,敲了敲門板,壓低的聲音裏含著笑意:“我看到班長跑出去了,你又欺負她?人家爸爸好歹是富豪排行榜上的,能不能給點麵子?”

    霍燃懶得理他,垂了眼瞼,懶散不經心,嘖聲:“滾。”

    “阿燃,你喜歡上她了?”

    陸渝州神情難得有些認真:“玩玩可以,別當真,小公主和我們不是一條道的,我聽說她家裏早就安排了未婚夫。”

    未婚夫。

    霍燃微微皺眉,帶了點淡淡的煩躁。

    *

    7年後。

    月色沉寂,暈開了光澤,包廂裏卻燈紅酒綠,光線昏暗,周身嘈雜,有人唱歌,有人玩骰子,剩下的人都在說話。

    “律師不好混,刑事律師更是慘。”

    “這麽冷的天,我昨天排了一早上,看守所才他媽讓我見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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