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花居中響起不少憤慨的討伐之音,指責打“假廣告”騙人。

    李宜珊和吳玉珍不知道明月樓,也不認識什麽張楚兒,不過聽了周圍的議論聲,也聽出事情的原委。

    吳玉珍道:“漫花居這事可做的不地道,雖然這個張楚兒水準確實很高。”

    李宜珊點點頭,卻道:“這張楚兒的聲音脆而不利,整支曲子聽來憂而不傷,實已到了夫子論樂時所言‘哀而不傷’的地步,沒想到成都府還有這般人物。”

    下方的張楚兒似乎沒有聽到周圍的議論聲,嫣然一笑道:“楚兒隻是拋磚引玉,今日的正主兒可不是小女子呢。”

    聲音如同黃鸝出穀,清脆甜美,讓周圍的氣氛為之一清。

    十數道詫異的目光投向場中。

    這話是什麽意思?

    張楚兒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微微一福,便退下了。

    隨後,眾人就看到一個扮相奇特的女子走上台來。

    “這是啥,唱大戲麽?”吳玉珍露出好奇之色。

    花盆裏,杜文星(果然是他)目光一凝,“花關關?她也來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花關關吸引了過去。

    除了她的美貌,更多的是因為她怪異的打扮。

    你道為何?

    原來,此時出場的花關關,高腰氈靴、赤紅皮甲、頭戴銀色鶡毛盔,隻不過頭盔上羽毛替換成了鮮豔的野雉羽毛,加上張目抿唇、目視遠方的俊秀容顏,這位右手扶劍者,赫然是一位英氣勃勃的少年美將軍。

    “好靚仔啊!”吳玉珍連家鄉話都冒出來了。

    正在滿廳觀者為這前所未見之扮相驚疑不定的當口兒,忽聽演舞台後一聲低沉蒼涼的長蕭聲起,與剛才勾手輪指琵琶江南秋季的閑愁相比,這本重低音的長蕭散發出的別是一番大漠塞外空曠遼遠的蒼茫。

    和著長鳴的蕭聲,就聽那演舞台上的美將軍女子按劍長歌道:

    “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城頭鐵鼓聲猶震,匣裏金刀血未幹。”

    “騮馬、月色、鐵鼓、金刀”,在蒼茫的蕭聲中單是聽到這幾個帶著殺伐氣的詞,聽者們腦海中立時就浮現出沙場戰罷,月色清涼,屍橫片野,城樓染血的景象,正是在這一背景中,演舞台上歌聲續又傳來: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女子的聲音極為沙啞,若是平時,眾人隻怕要喝倒彩。

    但是在這壯懷激烈的沙場詩詞的配合下,卻是相得益彰,相輔相成,使她的嗓音由缺陷變為特別,很是撩撥了人心。

    尤其是“可憐白發生”一句,配合上她的嗓音,竟帶來一種無比蒼涼悲愴的意境!

    隨著唱詞,一陣激烈的鼓聲響起。

    簫聲也隨之一變,變的極為短促。

    簫聲與鼓點聲應和起來,竟是在片刻之間,模擬出群馬奔蹄之聲,蕭音越變越短,鼓聲越來越激越。

    眾人似乎看到馬群在蒼茫的大草原上越奔越快,而聽者的心也隨之愈跳愈急、愈跳愈急……

    歌聲又是一轉,聲調忽然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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