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星睜開眼睛,就看見石橋另一邊走來一人。

    來人身材高大,但是腳步虛浮,顯然是沒有練過武的普通人。

    隻見其搖著竹骨折扇走下拱橋,眯著眼睛打量著葉秋,一臉恍然道:“我當是誰,原來葉秋啊,聽說你眼睛病了,現在已經好了麽?”

    葉秋看著此人,記憶浮現,這人名叫葉鍔,是西葉的二少爺,今年十六歲。在堂兄弟中排行第二,這是西葉小一輩的排行(葉秋是東葉,不參與排行的),東葉貧弱,但畢竟也是大族,貧弱隻是相對西葉而言的。葉秋一家有仆有婢,衣食不愁,但與葉鍔的家境相比,那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西葉富貴,葉萼一家之豪富更是冠於西葉……

    這個葉鍔在江陰可是大名鼎鼎,是個極其有名的紈絝子弟,行事囂張而又霸道,可謂是江陰一霸了。

    葉秋看著葉鍔走下來,緩緩起身說道:“已經大好了,多謝二兄關心。”

    葉鍔在葉秋身前站定,伸出手臂拍了拍葉秋的肩膀,戲謔的道:“葉秋,剛才你傻站著幹什麽,還一副色兮兮的表情(修煉空海觀心的享受神情),不會是想姑娘了吧?要不哥哥今晚帶你出門去見識見識?”

    葉秋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謝謝二兄,不過不用了。”

    葉鍔也不以為意,他本就是玩笑而已。這個東葉小弟弟他不怎麽熟悉,不過也聽說是個體弱多病的,像個大家閨秀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萬一帶出去出了什麽問題,自己不也麻煩。

    “那可惜了。”他隨口回了一句,便一搖三晃的離開了,留下一臉愕然的葉秋。

    見這葉鍔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他本以為要做過一場了呢。

    發了一會兒呆,看天色不早,葉秋往家中走去。

    回到小院,隻覺得微微氣喘,“這個身體還真是弱啊,不過急走了幾步就受不了了。”

    葉秋很不滿意,決定從明天開始就要開始練刀,還有空海觀心法門,這具身體資質這麽好,可不能浪費了。

    從後門進去,穿過小園,經由一條狹窄的穿堂,就會看到一個長方形的大天井。

    天井邊擺放著兩株盆栽的黃棠棣,黃色、粉色的花朵已凋零,天井西南兩麵是相連的兩棟二層木樓,葉秋的母親呂氏住在南樓,葉秋住西樓,穿堂的另一側有一排土牆瓦房,是廚下、雜物和仆役的住所。

    小丫頭雲兔腦袋探出欄杆,伸長脖子喚道:“少爺,太太正找你呢。”

    母親呂氏已經出現在二樓廊欄邊,問道:“秋兒你去哪裏了,這大熱天的,雲兔說你的眼睛已經好了,還真是菩薩保佑!”

    雖是從小孤苦伶仃,但融合了這具身體記憶的葉秋發現自己對母親呂氏的情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母親的慈愛淪肌浹髓、深徹肺腑,因為葉秋的眼疾,呂氏到處求醫問藥,急白了頭發……

    幸好京都名醫張源很明確地說能治好葉秋的眼疾,呂氏這才稍稍寬心,這些天來,每天夜裏臨睡前,呂氏都要坐在兒子床頭,用蒲葵扇為兒子扇涼,一遍又一遍地誦念《白衣大士咒》,禱求南海觀世音菩薩讓她孩兒眼疾能痊愈,葉秋就在母親的誦經聲中沉沉睡去,覺得特別安心……

    這些畫麵,這些情感……雖然隻是來自記憶,但葉秋卻感同身受,再加上意識深處對親情的渴望,他望著母親呂氏的目光越發的孺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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