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將軍。”冷擎宇匆匆而來。從出征還不到一個月時間,冷擎宇冷傲漠然的年輕臉龐上已經滿是滄桑和挫敗。元裴看著他搖了搖頭,輕歎一聲道:“冷將軍,有事麽?”

    冷擎宇掃了一眼遠處旌旗飄動的地方,皺眉道:“元將軍,咱們這樣一直閉城不出隻怕太過打擊士兵的士氣了。”

    元裴道:“冷將軍盡管放心,墨家軍的士氣絕不會因為區區這幾天就被打壓的。大家都清楚,我軍現在根本就沒有和西陵一拚之力,固守待援是我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冷擎宇看了一眼堅守在城上的士兵,眼中一暗。元裴說的沒錯,真正被打擊到的不是墨家軍的士氣,而是他從信陽城裏帶出來的不足一萬的守城士兵的士氣。經過這一場大敗,這些殘兵敗將早就已經徹底垮了。這幾日西陵士兵毫不間歇的攻擊更是讓他們恍若驚弓之鳥,在這樣下去不用等到江夏被破這些事情隻怕就要出亂子了。

    “這裏是戰場,老夫的任務就是保住江夏。冷將軍,一時的意氣之爭不會給現在的局麵帶來任何好處。西陵士兵也不是膿包,咱們這區區幾萬人一旦進入幾十萬大軍中,跟水入大海沒什麽區別。隻能被他們給吞了。”元裴語重心長的道。冷擎宇沉默不語,元裴說的他並非不懂,而是他實在有些無法忍受目前的困局。平生第一次領軍便落得如此地步,其實這一場戰爭的勝負與他已經沒有太多的關係了。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等待他的即使不是皇上的懲治,也必定是一世的閑置,此生他將再也沒有機會領兵出征了。攻城,守城。

    雙方的戰士不知疲倦的日夜廝殺著,城樓下積屍成丘血流成河。自己人的屍體,敵人的屍體早就已經無法分辨了。所有人仿佛隻靠本能一般的廝殺著。然後,江夏的兵力隻有五萬,這其中還包括了在支援信陽時戰死的人數。實際上人數不到四萬人,即使加上從信陽退出來的殘兵敗將也不足五萬人。而他們的敵人卻足足有二十多萬眾的精兵。這些士兵都是這十幾年來鎮南王花費了無數心血培養出來的兵馬,同樣也是精銳中的精銳。江夏守城的兵力越來越少,每一次仿佛下一刻城門就會被攻破,但是時間卻一刻一刻的過去,而城樓上掛著的卻依然是屬於大楚和墨家軍的旗幟。

    西陵大軍後麵,鎮南王神色肅然的盯著遠處的緊閉的城門。

    “王爺,他們撐不住了。”

    鎮南王沒有說話,眼中卻寫滿了對敵人的敬意。整整五天十二時辰好不間斷的猛烈攻擊。隻有區區數萬人馬,即使是他自己也未必敢保證能夠撐到現在。這不是主將有智謀有能力就能夠做到的,還必須整個軍隊都有著無與倫比的信念和決心。半晌,鎮南王沉聲道:“繼續!一個時辰攻下江夏!”

    一個多時辰後,江夏城的大門終於沉重而緩慢的倒下。城樓上,渾身浴血的元裴隨手扔開身上的戰袍,掃了一眼城樓上已經的戰士厲聲道:“給我殺!”

    所有的士兵都紅了眼,墨家軍守護的城池被敵軍踐踏是他們的恥辱。而他們必定要用敵人的鮮血洗刷這樣的恥辱。所有的士兵不顧一切的撲向離自己最近的敵人,城樓上,城門口,街道上,廝殺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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