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用過晚膳沒多久,墨修堯的臉色就漸漸難看起來。葉璃連忙請了沈揚過來,沈揚沉默了半天去隻給了一個字:忍!使用鳳尾草的後遺症發作,無藥可治隻能靠自己硬抗過去。

    “阿璃,你去偏殿歇息吧。”看著葉璃神色僵硬的嬌顏,墨修堯輕聲道。發作起來並不好看,他並不想在她麵前太過狼狽,也不想嚇到她。葉璃平靜的坐在他身邊,堅定的道:“我陪你,別怕。”

    別怕……墨修堯忍不住想笑,心中卻似乎更想哭。八九年了,無數次的在鬼門關上徘徊,無數次痛的幾乎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從來沒有人問過他到底怕不怕?定國王爺在厲害也隻是個人,何況他剛受傷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他當然也怕過。每一次寒毒發作的時候他都怕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了,怕定國王府從此湮沒,怕兄長的仇,自己的仇,幾萬墨家軍兒郎的仇從此無人能報。但是他卻不能在任何人麵前表現出他的恐懼,他隻能忍。但是現在,他的阿璃,他的妻子坐在他身邊告訴他別怕……

    “好,不怕。”握著葉璃的手,墨修堯淡淡笑道。

    葉璃幾乎不願去回想這一天一夜是怎麽過去的,開始的時候墨修堯身上的疼痛還能忍受,她坐在一邊陪著他說話分散注意力。但是過了午夜之後,疼痛驟然加劇起來,即使如墨修堯那樣堅韌的人也痛的渾身發抖先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任何止痛的藥物或者點穴銀針鎖穴都完全失效。葉璃隻能眼看著他因為劇烈的疼痛而痛苦的撕裂了床上的錦被,扯落了床上的錦帳。

    平日裏沉穩優雅的男子痛苦脆弱的模樣讓葉璃終於忍不住淚下。她從來沒有那麽痛恨過自己的無能為力。信誓旦旦的說要陪著他度過這樣的痛苦,但是事實上除了看著他不讓他將自己弄得重傷,她什麽也做不了。

    短短的一夜,葉璃終於體會到什麽叫做度日如年。當墨修堯因為太過長久的疼痛而昏死過去之後,她隻能小心地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甚至連碰也不敢碰他一下。隻希望他在下一波疼痛襲來之前能夠有短暫的歇息時間。

    果然,還不到半個時辰之後墨修堯在此醒來,隨之而來的是比前一次更加劇烈的痛苦。這樣的反複昏迷痛醒再昏迷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上午將近午時才漸漸平息。

    墨總管和沈揚在午時之後推開房門看到的就是一室的狼藉,王妃靠在床邊的地上坐在,背倚著床邊滿臉疲憊的沉睡著。王妃跟前,王爺頭枕在王妃膝上雖然睡的有些不安穩但是看得出也已經睡著了。身上和手上的傷痕已經被人處理過了。看著這幅情景,兩個年齡合起來已經近百歲的男人也忍不住黯然歎息。沈揚揮揮手跟墨總管一起退出了房間。

    剛剛經曆過一個月圓之夜,墨修堯再次躺在了床上。這讓葉璃本就擔心著墨修堯身體的葉璃心中更加沉重起來。

    “阿璃,在想什麽?”墨修堯躺在床上笑看著坐在一邊握著書卷默默出神的葉璃。

    葉璃抬起頭來看著他,皺眉道:“你的身體千裏迢迢的去北戎行麽?”

    墨修堯笑道:“一個月隻有這一晚比起從前總是好了許多。若是去年那樣,隻怕是真的不行。如今我的身體與常人並無差異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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