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海外,古樹邊,青綠似連天。

    波光璨,雲海姍,天涯何處邊……

    古樹滄,人影桑,歲月誰在前?

    或許有人,是那此刻樹下的青年,帶著和煦的微笑,看著走來的蘇銘。

    或許,是蘇銘在看著那樹下之人,漸漸臨近後,似從遠古的紀元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穿梭了無數紀,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曾經的蒼茫……仿佛天不動了,世界的一切都靜止了,一切……隻因蘇銘與樹下之人,這仿佛注定的一次見麵。

    如同黑夜與白天,它們彼此看不到對方,唯有在黃昏與黎明時,才可以隱隱看到對方的身影,可卻模糊,一如黑夜看不到當午的正空,一如白天看不到午夜深處的黑暗。

    可或許有那麽一天,黑夜與白天相見,這一刻,如此刻的樹下青年,如蘇銘。

    不多時,樹下已兩人,遠處海間盡管天不動,但那夕陽卻在,搖搖似要落下,餘輝灑過,化作了蘇銘與那青年的影,在這海麵出現,被拉得很長……很長……

    蘇銘看著青年,青年也望著蘇銘,二人的雙目在對望的一瞬,蘇銘看到了無盡的滄桑深邃,還有在那深邃深處的一抹揮之不散的疲憊。

    那疲憊,似乎是一個生命活的太久太久之後,自然而然的疲憊,此人不願去掩飾,也不會去掩飾,就那樣在目光裏,將其一生都包含在內,你若懂,就懂了世界,你若不懂……你看不到他。

    一如此刻的雨萱,她看不到那樹下的青年,一如阿公墨桑,他的神色看似如常,但他的心神卻是在這一瞬,強烈的震動著,他看不到青年的身,但卻看到了海麵樹的倒影下,出現的兩個長長的影子。

    那兩個影子隨著海水波光晃動,時而碎裂,時而完整,仿佛在那歲月與完整之間,蘊含了整個星空的起落,包含了眾人一切生命的起伏,存在了生命的道。

    仿佛生命實際上很簡單,隻是一縷倒影在海麵上,隨著海水晃動的影,淡淡一看,那是影,仔細一看,那影的波動,便是一生了。

    更仿佛是黑夜與白天在相見的那一刻,彼此仿佛水火不容,但又詭異的可以相容般,展現出來的一種無形碰撞形成的崩潰與完整。

    “懂了?”許久,那樹下的青年笑容不散,溫和的開口,聲音內沒有絲毫淩厲,柔和的如同朋友,如同親人,如同長輩。

    這是一個問句,或許有的人在這一刻,他的回答是不懂,也或許有人的回答是懂,但這兩種回答方式,隻要在說出的一瞬,就已經是落了下層,甚至若是將樹下青年的這句話比喻成神通,那麽此刻,他已經顯露出來。

    你回答不懂,則被樹下青年意誌左右,你回答懂,同樣也在無法察覺中,順著樹下青年的意誌,成為了一體。

    一句話,一個神通,殺機從不會出現,也不會被人察覺,隻有那溫和的微笑,實際上才是這整個三荒大界,最深不可測的念。

    “你呢?”蘇銘沉默,半晌之後臉上同樣露出微笑,淡淡開口,這聲音沒有恭敬,也沒有那種如長輩般的溫和,更沒有如小輩一樣去做一些沒必要的尊敬,隻是一種平輩人之間的語氣,很淡,可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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