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麵前這位老人,蘇銘盡管察覺不到其身上有絲毫的修為波動,甚至仿佛若狂風一掃就可如熄滅的燭火般,但蘇銘的內心卻是充滿了尊重。

    他尊重這老人,不是因天邪子麵對此人也要默默地坐在對麵。

    他尊重這老人,也不是因其神秘,因天邪子在其麵前也要衣衫變化。

    蘇銘尊重這個老人,隻有一個緣故,他,為他修複了那平凡的骨塤,此塤承載了蘇銘的記憶,將其修複這種事情,對蘇銘來說,如恩一般。

    他感謝這老人,故而發自內心的尊重,這一點,即便是蘇銘的修為再高,即便這老者真的隻是一個凡人,也永遠不會改變。

    “前輩複塤之恩,晚輩終生銘記!”蘇銘向著老人抱拳,深深一拜。

    那造塤的老人臉上有了微笑,右手在身旁的一片草席上摸索著,很快從裏麵取出了那屬於蘇銘的骨塤。

    “些許事情,算不得恩,你既相信我這瞎子可以將其修好,肯將它送到我的手裏,它便與我有緣,你也與我有緣。

    此為緣分,不是恩。”老人右手拿著骨塤,左手在上輕輕的摩挲著。

    “來,坐在我對麵……此塤的殘缺,其外傷並非重點,重點的是它沒有了魂,它之前的主人,是不是在吹奏塤曲時,曲終人散了?”老人輕聲開口。

    蘇銘沉默,盤膝坐在了老者的麵前,望著老人手中的骨塤,蘇銘的目中閃過一抹哀傷。

    “應該是了……”老人歎了口氣。

    “那散去的不僅僅是它之前主人的生命,還有此塤的魂,使得它從此不願,再發出聲音,這才是它損壞的重點。”老人抬起手,將骨塤遞向前方。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蘇銘才可以從細節上看出,老人的確是一個瞎子。

    “它……現在可以發出聲音了麽?”蘇銘接過骨塤,此物上之前存在裂痕的地方,如今化作了一條條血線,看起來如縫補了一般,重量上也多了不少,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我隻能修好它的外傷,至於其魂不願再曲,此事,非我之力可以改變,能改變的,隻有你自己。”老人輕聲開口。

    “我一直認為,塤有魂,其聲嗚咽……若塤無魂,何以承載人們的心緒,何以發出聲音,讓人沉浸在內。

    隻不過,有的人可以感受到塤的魂,而有的人則不能。”老人雙目看著蘇銘,可其目中的無神,給人感覺如他所看的世界,是與旁人不同的。

    “塤有魂……”蘇銘喃喃,他想到了在多個孤獨的夜裏,自己拿著此塤,默默地吹出唯有自己可以聽到的塤曲,那曲樂的哀傷,如月光的灑落,讓蘇銘一次次的數著記憶。

    “此塤的魂,已經死了……那種死是飄渺的,是無法解釋的,但在我第一次看到它時我就知道,它的魂已不再。

    你若想讓它重新發出聲音,發出屬於你,以及你所想要聽到的那種聲音,這需要你來為它……添補一個新的魂!”老人聲音帶著滄桑,在這屋舍內回蕩,外麵時而傳來孩童玩耍的嬉笑聲,似近若遠,讓人聽著聽著,有了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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