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五九八年,隋軍主導的滅陳之戰後,隋文帝下令,將陳朝國都建康城的宮殿、陵園及城垣廬舍全數蕩平。大隋一統天下,建康故地更是受到刻意貶抑。

    建康被平後,但建康附近之地,仍是江南的中心,這裏西通巴蜀、荊襄,東接三吳,北聯兩淮,天下形勝之地。

    並且建康還有大江為屏障,所以杜伏威割據之後,並沒有選擇水陸匯通,位於長江北岸的江都建立大本營,而是改在了南岸,距離建康不過數十裏之地的丹陽為根據地。這也是杜伏威未雨綢繆,若是有一天李唐或大趙的鐵騎南下,他據守丹陽有長江天險在,就不怕兩國之鐵騎。

    不過杜伏威沒有料到是,趙國攻打丹陽,竟然不是從陸上來的,而是水上來的。而且不是從長江上遊而來,竟是從大海入長江口,再從長江下遊溯流而上。

    為了攻襲杜伏威老巢,杜伏威叛將左仙遊亦帶了兩千士卒,三十艘戰艦,與新羅百濟八千水軍會合,組成了多國聯合艦隊。一百五十餘艘戰艦,從江都起兵直進南岸。

    左仙遊走上了船舷,但見聯合艦隊一直在長江北岸行進,江風浩蕩,遠遠似浮著一層薄霧。茫茫長江竟如此寬廣,從北岸望去南岸的岸邊,這其中的寬度居然難以丈量。

    如果不是滾滾江麵上的東逝之水,幾乎以為這裏是一處寬廣的湖泊了。

    左仙遊麵容平靜對左右道:“讓新羅百濟艦隊跟緊我們,這裏水流複雜,萬一不慎擱淺還是小事,怕是船毀人亡,也不知我長江的魚蝦吃不吃這些東夷之人。”

    說到這裏,左仙遊不由譏笑了一番,部屬也是應景的笑了笑,對於新羅,百濟東夷之國,他們是一貫看不起的。

    不過左仙遊但想到李重九交代之事,當下肅容。眼下自己既背叛了杜伏威,又背叛了輔公佑,這一次如果不能幫趙軍攻下丹陽,讓杜伏威逃過南岸,那麽自己將來的前途就可危了。

    “對岸就是京口了嗎?”左仙遊向部下問道。

    “回稟鎮守,正往前三裏就是瓜州渡了。”

    左仙遊點了點頭,當年南晉權臣桓溫有言,京口酒可飲,兵可用。兵指得就是駐紮在京口的東晉勁旅北府兵。

    從東吳孫權立足江南起防守建康,有兩個渡口需扼守,一是建康上遊的采石渡,二是建康下遊的瓜洲渡。兩渡口相對的是曆陽和京口,都是建康的要害,南朝都必須以重兵鎮之,建康方才能高枕無憂。

    曆史上,但凡以北伐南,渡過長江,都需走這兩個渡口,隋滅陳時,隋文帝令隋最勇猛的兩名大將,賀若弼渡瓜洲,韓擒虎渡采石,一戰而成功。後世金國雄主完顏亮,為宋將虞允文所據,先渡采石不成,轉渡瓜洲被部下所殺。

    而今曆陽,京口也是江淮軍起家之地,當初杜伏威起兵就自稱曆陽大總管,後攻取了江都,才將大本營遷至更靠近運河的丹陽。

    一旁將領對左仙遊道:“鎮守,吳王離開丹陽後,將重兵都部署在京口,眼下江都有變,京口必得到消息,我軍驟然攻打,恐怕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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