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李重九又攻高陽,夏軍大將劉黑闥退守於此,圍城半月,時突天將大雪,滴水成冰。

    在劉黑闥死守之下,李重九數萬大軍攻打半個月,不能破城,反而糧草耗盡,最終李重九下令退兵,至此河北之戰方才落下帷幕。

    河北之戰的消息,亦這驟然降落在大江南北的大雪一般,瞬間傳遍了天下。

    歲末寒冬,今年河北氣候極寒。

    黃河以北大小河流皆是凍實,放眼望去,一片銀裝素裹之色。

    一輛囚車,咕嚕咕嚕地碾著被雪覆蓋的黃土道,向北而行。

    囚車之中,一名儒雅的男子,坐在安之如素般安坐,手持一本論語,認真看著。

    一旁看押的年輕士卒,不由佩服地言道:“這位先生,你也不怕路上的顛簸,這搖來晃去的,看得下書嗎?”

    那儒雅男子微微一笑,對一旁的士卒言道:“以往為官時,心焦為功名所累,讀書不能解其中之味,眼下身在囚中,萬事皆去,倒是有了好心境,如是怕以後沒有幾日讀書的時候了,故而手不釋卷。”

    那年輕的士卒,沒太聽懂,一旁看押的軍官言道:“賀驢子,你懂什麽,這位乃是夏軍的大官,這回要押至幽州城,與他的那位皇帝一並處斬,眼下還有幾日好活?你就隨他去吧。”

    那年輕士卒聽了啊地一聲,言道:“是嗎?唉,可惜。”

    儒雅男子笑道:“人固誰無死,司馬遷說有泰山鴻毛之別,在我心底,能全忠義而死,亦是快事,小哥何必說可惜。”

    看押的軍官冷笑言道:“你這是一味求死,張先生,誰不知上穀公寬厚,你若是肯好言幾句,又何至今日呢。”

    儒雅男子笑了笑,也不肯爭辯,言道:“不錯,不錯,是我太頑直了,多謝你的好意,就隨我去吧。”

    說話之間,道上突然是來了一隊人馬。

    看押的士卒皆是滿神戒備,雖說此人要押往幽州問斬,但是若是在路上有了閃失,可是他們這一隊二十多人押卒的責任。

    軍官聽對方似直奔囚車而來,當下暗叫不好,令囚車停下,而看押的二十多名士卒,圍著囚車擺了一個環陣。

    來人不過五六騎,來到囚車前停下。

    看押的軍官手握橫刀,喝道:“囚車內乃是刺史府重犯,爾等速速讓開,否則格殺勿論。”

    對方為首之人笑了笑,言道:“我就是尋重犯來的,囚車之內,可是夏軍黃門侍郎張玄素。”

    軍官臉色一變,對方笑道:“別大驚小怪,這都涿郡地界了,還有什麽匪徒。”

    說罷此人給看押軍官,出示了一張帶著印判的文書後。

    那軍官急呼言道:“原來是姬從事,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當下下令麾下士卒撤開。

    對方點點頭,策馬來到囚車前,笑著言道:“張黃門,姬川有禮了。”

    那坐在囚車的儒雅男子,言道:“姬從事事忙,千裏來此,不知有何要事?”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