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市上,胡人與漢人買賣的爭執聲一直都沒有停止過。

    李重九聽著這一切,則坐在一旁草屋內,安穩地喝著酪漿。

    皮毛完好的生羊皮,運至關內,可值一百五十錢,而關外隻需八勺潞鹽或者三個蜀地茶磚即可兌換。這利潤何止十倍!

    李重九聽著一旁夥計的匯報如此想到。

    這草市試營運不到一個月,李重九上好的皮毛就收了不少於三四百件,並不算其他皮毛。一旁負責掌管草市之人,乃是林當鋒屬下一個夥計,因為蒼頭軍,鏢師中都是大老粗,故而被李重九從商會裏借調來的。

    在商會中掌櫃,帳房等等比比皆是,哪裏輪到一個小夥計出頭。

    但是來到李重九漠北後不一樣,能的做帳,會計算,而且還能識四五百個字,這樣的人才在蒼頭軍中哪裏去找。在漢人眼底,他的地位無比崇高,除了平日為李重九負責草市買賣之事,甚至還能替別人讀信。

    “少鏢頭,眼下牧民對潞鹽和茶磚的需求不小,我覺得可以乘此再降價一些。”這名夥計大著膽子向李重九建議言道。

    李重九哦地一聲,笑著反問道:“物少可居奇,為何反而不提價,反而降價,如此不僅是平白錢流失了。”

    那名夥計見李重九如此問,當下以一副賣弄的模樣,大聲言道:“少鏢頭,是如此,首先我們貨源尚且還充足,我們草市才剛剛開,在草原上名氣不大,正可以低價供應,留個好名聲,在草原上打開名聲。”

    李重九讚許地點點頭,這個夥計能說出這樣一番話,還是比較有見地。

    事實上無論任何時代,商人都是社會上實幹家,也是最容易出精英的階層。亦正因為如此,故而一直以來,商人一直以種種借口被當權者壓製,以士農工商四等,將商人壓製在最末。

    “嗯,很好,你叫什麽名字?”李重九笑著問道。

    夥計聽了大喜,言道:“小人名叫陳良行。”

    李重九覺得此人甚聰明,可以將草市的事交付,不過仍要敲打一下,言道:“若是我們突然降價,那麽那些之前從我們手裏購買貨物的牧民,應該如何覺得呢?是否覺得他們之前與我們的交易是吃了大虧。”

    陳良行聽了一愣,言道:“這倒是。”

    李重九笑著拍了拍他肩膀,言道:“想出個辦法來,若是辦得好,我任命你為草市的管事。”

    “多謝,少鏢頭。”當下陳良行一副精神振作的樣子退下。

    正待李重九忙著生意時,城外傳來蒼涼的號角聲。

    李重九頓時眉頭一皺,這號角聲乃是示警之用,一般有不明勢力接近時,才使用的。

    這時候遠處哨塔上的號角聲,以及在湖對岸奚部的號角聲,也是一遍又一遍的傳來。這懷荒鎮才建立了不到兩個月,難道就有敵對勢力,前來襲擊。

    李重九當下放下手頭上的事情,奔到城南尚孤立的五層敵樓之上。眼下懷荒鎮之中,亦僅隻這一座敵樓,碩果僅存。

    李重九幾步登上敵樓,朝遠處看去,隻見北方的方向,突然煙塵滾滾而起,這是騎兵正在行進情景。

    這騎兵卷起的煙塵很高,行蹤不定,一時難以判斷數目。李重九當下毫不猶豫,拿起掛在敵樓上的號角聲,嗚嗚地吹了起來。城內的百姓一見,當下是亂了套,從四麵開始入城。至於遠處在放牧,耕種的百姓,更是拚了命的,往城裏趕來。

    城池內外,幾十名羊倌趕著各自的羊群,正圍堵在門外,進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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