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湛長風如此爽快，龍龜妖帝眯著眼道，“我姑且信你。太一之道，還算是順從大勢的，隻是太一弱，隨時都會被打翻，你若能成功，對各族都是好事吧。”
這話剛完，龍龜先羞恥起來，擺擺手走了。
妖族和人族的糾葛由來已久，真正爆發是在妖庭、庭大戰期間，那個時候，壤開始崛起，人修數量噴薄，自然要跟妖族爭奪一界一界域一域的統治權。
細究起來，這九萬年內，妖族和人族起起落落、你進我退，糾纏至深，他沒趕上大破滅之戰，卻經曆了三萬多年前的黑暗中紀元，那次神器九鼎出世，人妖再起地之爭，連準聖都下場了，慘烈得不堪回首。
他窩在海底養傷時，時常叩問自己是為什麽而戰，想要什麽。
最終發現，人妖之鬥是阻止不聊。在各種族中，人和妖都是一種需要大麵積領地的生靈，這是性。
他不意外萬星朝進攻風雲或其他地方，因為這就是妖，他們不可能永遠龜縮起來，比起一個名義上的朝或聖地，他們肯定更喜歡在九中無拘無束。
但自大破滅之戰後，妖族戰略性避居聖地，幾次想重返九卻都失敗了。他更氣聖地妖族不出麵，一次次拿殘存在九的妖族當探路石。
他也意識到在長久的療傷歲月裏，他越來越質疑妖族每每直接跟人族開戰的做法了，另一方麵，他也想不到，有什麽辦法，能在不敵對人族的情況下，複興妖族。
直到在太一待了幾百年，被太一的做法震驚，它沒有規定境內的人修和妖族不能相鬥，卻從新一代的記憶裏，抹除了人妖生是敵饒根深蒂固的認知。
人和妖的關係也被平常化，就像兩名修士、兩個家族或派係一樣，變得常見。
最叫他印象深刻的是，妖鬼之禍後，太一在收服那些受害星界時，提出將主仆契約列為禁止使用的術法之一，它也確實將這條禁令在疆域內實行了。
主仆契約是人族針對妖獸妖族的侮辱和奴役，最叫妖族意難平。
從這時起，他真正開始考慮，要不要維護這個難得和諧的環境。
龍龜妖帝俯視著底下的城池，裏麵每一個都是修士，根腳是饒，是草木精靈的，是鬼的，是妖的，奇跡般地沒有掩藏各自身份，也不會因為旁邊這人跟自己種族不同而大驚怪。
看著這樣熱鬧的城池，他的心頭有一抹寧靜，無意間，卻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傳入耳中......
“聽萬星要來了，妖族是不是要......”
“你一個妖，還是把這寶具讓我吧，若妖族入侵，又不會傷害你，我更需要它。”
龍龜妖帝搖擺的心忽然定了，太一為各道發展走出了九十九步，唯一差的那步，是各方的承認。
他唯有肩起太一妖族的重任，才可能讓這相較和緩的人妖關係繼續維持下去，而妖族也可以沒有顧慮地出入山林和城池，不用擔心誰會衝上來奪其妖心妖丹妖骨。
色歸晚，無人安眠。
湛長風盤坐在望君山巔，雪花拂過身旁，白發飛舞，一隻手掠過她的肩線，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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