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艦船從界門到山城,穿過了大半個千敏界,這黑沉沉的龐然大物慢吞吞駛過碧空,妖獸惶恐讓路,人修驚疑仰望。

    光禿禿的山上,程又敞著衣襟,拍了拍肚子,朝那紅妝書生似的秀色妖王道,“你慘嘍,前腳來了吳曲公子,後腳來了太一君王,吳曲是霸主王朝自不必多,太一也剛剛弄死了七八頭返虛級的妖鬼,他們誰出手,你的處境都不好。”

    妖王收回視線,冷剮了這山膏一眼,“幸災樂禍滾遠點。”

    “怎麽話呢,你道行高又怎麽樣,還不是我血脈強,再,我是來給你指一條明路。”

    ......

    合德君在福順宮外的延祿坪上平視眺望,碩大的金陽中,一個黑點緩緩而來,及近,戰艦排雲出,黑沉空冷,仿佛吸盡了所有陽光。

    太一的四位使臣也站立在旁,等候君王的到來。

    大殿中,有人探頭眺向門外,瞧著那遮蔽日的龐然大物越來越近,抽起冷氣,“太一的財力和人脈有點超乎想象啊,不僅有渠道接觸到這等大型戰略武器,還能將它買下。”

    “我有幸見識過虛空戰艦的標價,最低等的也得這個數。”那人伸出兩個手指。

    “兩億,不,二十億上品靈石?”

    “二十億?嗬,那隻能買上麵一個艙室吧。要二百億!”

    “怪不得、怪不得霸主王朝最多也僅有一倆艘。”

    “這艘虛空戰艦的等級肯定不低,估計還得在二百億之上躥幾倍。”

    聽到他們談話的修士,俱都傾身朝外望,升不起羨慕嫉妒,唯有驚歎。

    這就是太一王朝的國力啊!

    公孫芒瞥了瞥申坤,從彼茨眼中看見了沉痛和歎息,吳曲也曾有一艘虛空主艦.兩艘型虛空艦,可惜在那倉皇一戰中毀滅的毀滅,消失的消失。

    依吳曲如今能動用的財力,買不下一艘虛空艦。

    但若擁有一艘無視星途,在虛空中橫來縱往的戰艦,絕對百利而無一害。星船要開上幾月幾年的距離,虛空戰艦幾就到了,這就是戰略。

    “我們以前那艘虛空主艦,比它還大一點,唉。”申坤不是滋味,“太一果真邪門,立國百年也不到,實力卻膨脹得如此快。”

    “不要妄議,凜爻王此人,本身就是奇跡吧。”他聽無數人過,凜爻王是鬼才,玄第一鬼才,沒有年限前綴。

    在賦方麵,她似乎真的達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

    而她的財富,也是賦創造的。

    正是如此,連嫉妒也嫉妒不成。

    虛空戰艦懸停在延祿坪前,漆黑的艦身上兀然出現一扇艙門,艙門向外移去,延伸成階梯鋪至地麵。

    合德君忍住退後的衝動,鎮定地望向階梯盡頭,其實在艙門打開的那刻,艙門後的那人也露出來了。

    她雪發玉冠,著了白色深衣,披一件暗繡金紋的大袖外袍,身姿挺拔,清瘦頎長,淡淡睨來,似有孤鴻驚飛,雲煙流散。

    那合該是不屑人間的上仙!

    但她眉間有一赤血豎紋,細且利,多盯一息,便有排山倒海的壓力襲來,仿佛被關進了深淵,壓在了山底。

    合德君倒退了一步,掃去恍惚,再也沒直視她,心中深歎,這是地獄眼吧,刑罰和審判的權柄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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