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餘笙的話,那可是一個修煉毀滅之道而入魔的修士,就如薑無聲的那樣,不管這是不是她的初衷,她都會變成禍亂世間的惡徒!

    “你憑什麽承擔,真要弄出個大魔頭,你來抵命嗎,就應該趁現在聯手將她封印或殺滅!”

    喊話的人尾音剛落,商愚的手就抬起來了,餘笙連忙按住她的手臂,她身上無處不在的毀滅之息,叫餘笙的手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血口子,鑽心的疼痛刺進經脈骨骼。

    但餘笙沒有放手,甚至沒有用自身的力量去抵禦,“我們離開這裏。”

    她堅定又溫柔地注視著她的眼,為防她再出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掌。

    商愚也許是疑惑手心滾燙的血液因何而出現,暫時拋卻了對自己懷有敵意的那人,盯著她的臉,亦步亦趨地與她慢慢遠離這片地方。

    應郡和何翼等人攔住了意圖跟上去的修士,不言不語,眼神卻決然地可怕。

    眾修士們遲疑許久,到底沒再追擊,隻是多關注了她們離開的方向,盤龍道結束前,還是不要往那裏去了。

    商愚走過的每一步,都有草木因她而灰敗,川流因她而枯澤,大地因她而開裂,岩石因她而粉碎,空因她而色變,毀滅之息毀滅著沿途的所有景致。

    她也感受到她的毀滅之息對身邊這人正在造成什麽傷害,然餘笙不收回手,她就也不在意。這人自己的選擇,與她何幹。

    餘笙的步伐慢了下來,臉色變得蒼白,滴落的血像是一條細線,逶迤了一路,偶爾有嗅到味道的凶獸不怕死地撲過來,沒一會兒就被縈繞在周邊的毀滅之息割成了灰粒。

    “商愚。”

    商愚的手臂上重了一些,她疑道,“你既然受不了,可以離我遠點的。”

    餘笙不接話,輕聲,“我不知道你怎麽了,隻能陪著你,等那個你回來。”

    “那個我?”商愚沒有一絲波動,“人族,不,你們這些生靈真奇怪。”

    ......餘笙都快分不清她是毀滅本身,還是僅僅沒有了人性的商愚。

    餘笙頭一次感到這麽茫然無奈,拉著她往一截橫地的樹幹上坐,可惜剛坐上去,這截樹幹就因為她的毀滅之息化為了塵屑。

    然後就坐在霖上,靜靜看著光線暗沉下來。

    餘笙感覺身體裏的血液快流光了,五髒六腑也被毀滅之息侵蝕地疼痛難忍,但她不能放手,她無法做其他,隻能嚐試用這種方式,去喚醒她內心的一絲溫情。

    哪怕不恢複人性,也要恢複該有的理智,不然......她摸到商愚身上的濕黏,她的身體在崩潰,她若無法控製住毀滅之息,會被吞噬。

    餘笙覺得現在,她和商愚兩人就像是在等死。

    她清楚地知道,商愚隻是湛長風的一個分身,卻依舊沒辦法輕易鬆開,她隱約直覺湛長風有重要的事放在商愚身上,她不能就這樣消失。

    也因為,在她看來,她就是湛長風吧。盡管表現出來的個性不一樣。

    ——

    “君上。”

    倆侍衛登高而上,及至崖邊,見那一身白袍在清幽山色中,臨風而立,衣袖飛揚,側影寂然,像是隨時都會乘風離去,恰逢她回首望來,目光深邃,穿透靈魂,心神驟然被曳住,日月失色。

    “何事。”

    “稟君上,長澤王朝使者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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