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成真君目光微微變化，“那你又為何要成為諸侯，你有意或無意的行為，不是會造成更多惡嗎？”
“先生不會因手底下出了一個壞學生而放棄教書育人，醫師不會因救不回一饒命而逃離杏林，我也不會因為死人而舍去諸侯位，隻因我認為我能讓大部分生靈生，即使這個過程中，我成為了惡。”
“事物總是有陰陽兩麵，矛盾又如一體，如果世界善惡的總量是恒定的，它們的初始又是平等的，那善在增加的時候，惡就會減少，反之亦然，可善惡其實是不變的。”
“為什麽？”廣成真君聞言一愣。
“就好比諸侯，征服一塊地，征服一界，征服一界域，征服一域，甚至征服寰宇，這每一步都會直接間接導致無數生靈死亡，她就是極惡，可她的轄地會越來越清明，直到諸的風氣肅然一清，惡減少下降，這時她就成了極善。”
湛長風溫和且篤定道，“極善極惡渾如一體，方複安定之世。”
廣成真君胸中氣一蕩，喝道，“好一個凜爻侯，貧道還是頭一次聽到如此恢弘的帝論。”
他喝完，想反駁點什麽，又想論證點什麽，卻又無從著落，唯久久無語。
“那你是怎麽看待門派的？”兩王朝崛起以來，與門派亦師亦友，而近年來王朝在收攏大陸的主控權，就成了亦友亦擔
“如書院而已，你可以是不受管的私塾，也可以是官學，要傳道的安心傳道，要求道的安心求道，這有什麽好的。”在湛長風眼中，門派和王朝沒必要敵對。
廣成真君像個老孩一樣抓住了自以為的漏洞，笑道，“凜爻侯還太稚嫩啊，你的地盤再大點，就要和門派爭起修道資源.弟子生源了。”
湛長風默然，她一直習慣從大局看事，尤其在看王朝.門派種種爭端時，站在晾的角度。
道不會因為生靈的生而生，也不會因為生靈的死而死，他們的爭奪，道會看在眼裏，卻不會放在心上。
既然已經站了那麽高，湛長風就沒想將自己拉下去，再去汲汲營營謀算利。
“此話我不認同，我以為，修道最大的資源就是自身，其他都是身外之物，遇不遇得到隨緣，再且，修了那麽久的道，難道還不懂什麽是道心，什麽是交易嗎，至於弟子生源，晝族若要招門徒，喜者千裏迢迢來拜，不喜者置若罔聞，我喜者，不遠萬裏去尋，我不喜者，止步山門，如是罷了。”
廣成真君眼露讚賞，胸懷寬博坦蕩，非常人能及，這位凜爻侯資曆淺淺卻能以尊號登榜，果然是有道理的。
湛長風不介意借此與山海界的第一大派多透露點自己的治世理念，不過閑話也有一陣了，該回到正題上了，“真君此來，還有何事？”
“唉。”廣成真君揣著拂塵，望向神廟方向，“道友適才有一言，讓人發顫啊。”
“願聞其詳。”
“最初的星界，是由神朝管轄的，山海界也不例外，及神朝與神靈消失，山海界上的圖騰和巫靈也慢慢銷聲匿跡了，巨神海就是傳聞中巫靈最後停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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