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馮承德的實力僅次於新兵王,築基大圓滿,前幾還把跟自己齊名的韓興言弄掉了半條命,新兵王習得中乘功法調到水師後,他算得上是演武館兵卒中的老大了。

    蘇芸.郭洋幾個外聘者聽到他要和湛長風對戰的消息,忽有種兔死狐悲的黯然傷懷,“躲著也不是辦法,不如下去看看情況,大不了把符令交出去。”

    他們走下樓梯時,正見一群人圍在櫃台邊,中央是抄著門板寬雪亮大刀的漢子和蒙眼的清瘦年輕人。

    那蒙眼的年輕人拿回符令,“外麵一戰。”

    “就衝你那麽爽快,我不殺你。”馮承德抱著刀柄指向門口,“走!”

    管事拿著陣集,“等等,那這本十二陣錄?”

    湛長風道,“一刻後我過來換。”

    眾人嘩然,也不顧功法閣的清規,大聲議論嗤笑,“竟有如此囂張的人”.“也不怕閃了舌頭”.“敢那麽話的人墳頭草都有兩米高了”!

    馮承德怒然而笑,“少廢話,手底下見真章!”

    演武館最不缺的就是擂台,功法閣不遠處就有一處新兵訓練場,一群人呼啦往那邊闖,驚得新兵們停下動作呆立看來,幾個教頭插腰凝望,“又要打啊,見兒沒個消停。”

    “滾。”馮承德躍上擂台,對練的新兵哪敢耽擱,紛紛跳下台,偌大的台上隻有他一人,他朝湛長風揶揄道,“趕緊的,光走這段路,你那一刻鍾就要過去了!”

    “是馮麻子?!”

    “在挑戰走後門的人吧?”

    訓練場上,遠遠近近的新兵們見教頭也盯著那邊,俱都光明正大偷起懶來,馮麻子的大名在新兵間可是如雷貫耳,戰力是一等一的凶殘,他們見過他的打法,反正定有一人是躺著下台的。

    姚凡柔手搭涼棚望去,驚訝地瞧著那個隻見過一麵的室友走上了擂台,餘向成沾沾自喜,“我什麽來著,她就是走後門的吧,這下慘嘍。”

    “可惜啊。”姚凡柔搖頭歎氣,這演武館裏,太惹眼容易遭入記,太透明容易遭人欺負,像他們不出挑也不矮個的反倒好活。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過湛長風不在乎,馮承德也不在乎,他手中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我的梁刀啊,馬上就喂飽你。”

    馮承德撫過刀刃,餘光瞧見湛長風手裏多了把重劍,心中一陣譏笑,“竟要跟我近戰?!”

    “幕野!”馮承德毫不留手,突擊上前,每一步踏在地上,皆有地動山搖之勢,擂台左右搖晃崩潰斷裂,趁著湛長風從擂台上躍起那瞬,他嘴角一翹,接連跳斬三刀,門板寬的大刀斬出幕似的刀影,合圍.封鎖!

    最後一刀,拿下人頭!

    馮承德最後一刀尚未落,瞳孔驟縮,寒星一點,刀影突然破裂,遮劍意直指心.神.魂,冰冷荒寂貫穿身與靈,仿佛浸透了過去.現在.將來。

    血線飆出,馮承德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砰,背脊與粗糙的地麵相蹭,滑出十幾米,火辣辣的疼痛喚回了他被恐懼淹沒的神誌.....好好可怖的劍意。

    “竟然用劍意就敗了大圓滿?!”蘇芸不可置信,轉頭向郭洋求證,“是我的錯覺嗎,我分明感覺她的劍意很普通啊,怎會?!”

    郭洋也不能相信,“也許是她用了我們不能察覺的秘術。”

    張揚的氣息推開圍觀的人群,為首一人掃過狼狽的馮承德,瞥著收劍的湛長風,“這馮麻子也不過如此啊,你是何人,看著眼生,將符令交出來,今後我罩著你了!”

    湛長風修的劍意灌滿了她的意誌力量,傷身,也傷心神魂,隻有跟她對戰那人才能體會到真正的劍意,別人就算不清楚,也不會傻到在她敗了馮承德的時候跳出來挑釁,且看他不穿武服,應是外聘者。

    蘇芸.郭洋幾人更是吃驚,因為話這人是倉息的大將之子——聶宏遠!

    他沒跟兵卒對著幹,而是直接用符令換取了兵卒高乾的追隨,高乾實力比馮承德差了一線,但此人擅長經營,收攏了一大批弟。

    現在那群弟並高乾正呼擁在聶宏遠身邊,占了大塊場地,其餘的兵卒隻能投去敬畏的目光。

    聶宏遠是他們這些外聘者中最快打入兵卒內部的,甚至在兵卒內部占了很高的地位,可誰想到,他現在會反過來對自家人下手。

    與此同時,湛長風聽到了聶宏遠的傳音,“知道我是誰吧,待會兒跟我過兩招,然後敗給我,將符令奉上來,於公於私都有好處,我不會虧待你的。”

    湛長風無言,這聶宏遠竟是想把她當踏腳石,成就他在兵卒中的聲望。

    聶宏遠料定她不會拒絕,他們倉息人被外聘來,不就是要整治風紀敗壞的現狀嘛,等他爬到高位,擁有大批武力,想做什麽還不是手到擒來?

    現在他已經有了紮實的基礎,哪像他們,還在跟兵卒鬥。

    作為倉息人,他們理應幫助他,何況,他是將軍之子,在這些人中地位數一數二,行事自該以他為主。

    湛長風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麽地位,或者領了什麽任務,王恒也沒要求她配合什麽人,一定要達到什麽目標,當下自然不會委屈自己,然也沒落他麵子,“今日力氣耗盡,有事改日再吧。”

    “站住!”聶宏遠又驚又惑,此人竟敢不聽他的命令,“你是不是怕了!”

    她已經敗了馮承德,他再敗了她,就是當之無愧的兵卒第一人,之後出館任職,有那麽一群弟幫襯,有那麽多未來的官兵敬畏,何愁大事不成。

    聶宏遠哪能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出掌便朝湛長風攻去,當是時,一道刀光斬在他身邊,就見那馮承德吐了口血沫,橫肉微顫,“滾開,要跟她戰,先過我這一關!”

    “你一個手下敗將,來湊什麽熱鬧?!”聶宏遠黑了臉,心中噴火,那感覺就像是要打自家的狗結果被另一隻狗咬了,豈有此理!

    “勞資願賭服輸,這地界,誰也別想跟她挑事!”馮承德笑得像是頭惡犬,跳斬三刀將聶宏遠一幫人砍得人仰馬翻,四處逃竄。

    聶宏遠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好你個馮承德,好你個.....那不聽話的東西叫什麽來著?!

    怒道,“高乾快攔住他!”

    高乾心一提,硬著頭皮攻上去,馮承德剛剛已經受傷,應該可以對付。

    刀光火法洶湧,圍觀的兵卒心驚膽戰.紛紛避讓。

    蘇芸.郭洋幾人怎會料到這個場麵,那湛長風竟敢真的得罪聶宏遠,這......

    蘇芸瞄了眼抱臂的蒙眼修士,偷偷傳音,“湛道友,你快阻止馮承德,你跟聶宏遠鬧掰了,將來吃不了兜著走。”

    結果蘇芸隻看到她朝自己這方向點了下頭,然後走了。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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