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福安安靜靜地喝完了一盞茶,準備再續第二杯緩解莫名的尷尬時,邊傳來鶴鳴,走出去一看,見數頭鶴遠遠飛來,鶴一般通體雪白,翼尖黑色,作為坐騎比較常見,然至多是一兩百年的靈禽。

    但上那幾頭,喉頸黑色,頭頂鮮紅,展翅而飛,仙風靈光縈繞,竟是有了不俗的道行,再看頭鶴之上,一人孑然獨立,如一筆孤冷的殘墨,在空為宣的畫紙上留下了神秘的空白。

    外麵聚眾抗議之輩不由屏息,瞧著那群丹頂鶴飛入島主府中,這又是來了什麽人?

    鶴落地,斂起雙翼,溢散的靈壓吹淨霖上的灰屑落葉,朱有福不敢上前,竟怕再踩髒霖,幹擾了那女子。

    那女子墨發未挽,似上好的絲綢錦緞淌至腰間,麵容素淨精致,一雙眸深而冷,如能洞察先機,此時右手執著泛黃的古卷,閑步走來,仿佛踏霜披月,人之姿也。

    被忽視的幾位管事上前道,“兩位,這是我們的主事。”

    湛長風感其實力深不可測,管事又沒有過多介紹,似有忌諱,便隻見了禮,道,“開始吧。”

    “哎,不急不急,幾位剛來,先歇歇再。”朱有福駁了湛長風一句,熱情地看了眼管事們,朝主事道,“恰已近午,我讓人備了靈宴,不如去用膳?”

    “公事是首要。”她側首吩咐管事,“開始。”

    梁管事不敢耽擱,“兩位道友,我們屋裏請,朱道友,你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不用那麽急,公事還能跟時作對?用膳又耽誤不了多久。”朱有福笑道,黃杜閣可有界外背景,他曾在拍賣那,無意間聽幾個管事上麵有人來視察,今兒那主事就換成了眼前這位,沒準兒這就是上麵的人。熱情點總沒錯。

    梁管事心裏著急,朱道友你可千萬別沒事找事,這位決定聊事,最厭別缺耳旁風,給她瞎耽誤工夫了,“道友不必客氣,早點弄完,你也早點鬆口氣,對大家都好。”

    “交易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嗎,我早鬆氣了,主事大人,可賞臉?”

    梁管事剛要推拒,卻聽他們那少東家輕飄飄地問,“道友以為如何?”

    梁管事循聲望過去,另一位當事人站在那兒,實在沒什麽存在感,他差點忘了還有她。

    “嗯?”湛長風回過神,“抱歉,再一遍?”

    更大膽的在這兒呢!梁管事心微提,果不其然一步前的那人,輕柔的嗓音透零微涼,“此時走神,似乎不太禮貌呢。”

    “我的錯。”

    然後呢,沒有然後了,不辯解也不全禮,不夠圓滑也不夠謹慎,能成為刀劍,但未必是握刀劍的人,她似乎估錯了這位戰力榜新秀,這性子要是能在短短時間內得到白痕的全力支持,並使其為之鋪路,白痕是多給自己找罪受。

    她不知,湛長風原也是習慣發號施令的人,現在從高台上走下來,為了一些目的會即時演繹溫柔.風雅.體貼.赤誠種種性格,然在沒必要的時候,會保持自己的本性,她現在能在本性下主動自己錯了,已經是極大進步了。

    不過這時候失神確實是她不對,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失神,她懷疑自己哪裏出了問題,從離開青白山來到海上之後,她就時時有種異樣感受,明明的做的都是心中所想,但自己好像是個旁觀者,站在一邊看著一具軀殼待人接物,沒丁點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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