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長風聽完堇棘的話,心中有數,道,“那匪徒不像是會受降的,倒是要求死。”

    堇棘扯唇笑,他確實是覺得活著沒意思,所以才貿然湊過來,但現在他見她神色從容,一點也沒因他的事發表什麽看法,心裏就不痛快,“你知道我是怎麽找到你的嗎?”

    湛長風配合問,“怎麽找到的?”

    “剛才我順手殺了幾個人,那時他們正在商量怎麽設陷阱做掉巡察使,我聽了一耳朵,原來有個巡察使在清理匪患,殺大奸大惡之人,救無辜不幸者,所以我來看看,你會不會殺我。”

    他緊緊注視著她,想看看她聽到有人密謀殺她會有什麽表情,想瞧瞧她發現麵前站著一個殺過許多修士的妖會有什麽動作。

    但她依舊如常站在那兒,沒有一絲一毫變化,清雋溫涼的聲音像是閑談,“那你可能理解錯了,我清理匪患是為了斂財,順帶給恒都那位打個醒兒,如果你身家不錯,又一心求死,我確實可以幫你。”

    “......”堇棘呆木的眼神略微鬆動,嘴巴微張,老半呸了一聲,激動到臉色發白,“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你如何對得起別饒畏懼和讚頌!”

    “我為什麽要對得起別饒畏懼和讚頌?”

    堇棘被噎道了,憋出兩字,“無賴。”

    他陷在山中妖獸精靈遭受的不公裏,落在自己沾滿鮮血的魔障中,憎惡這個鎮子上所有的修士,他還有一點清醒的靈明告訴他自己的狀態是不對的,是危險的,他將麵前這懲惡揚善的缺做救贖,希望得到開解,卻不想她和那些修士沒有區別!

    堇棘著了魔,妖氣外泄,黑藤狂舞,周遭的低階修士連忙倉皇而逃,大叫,“邪妖來了!邪妖來了!”

    “是那個殺饒邪妖!”

    “快請鎮長來!”

    碩獄上前一步,欲動手,止於湛長風微抬的手,“不製服他嗎,看上去快發狂了。”

    可不是發狂嗎,數十條黑藤將地磚.木攤.房屋抽地稀巴爛。

    湛長風攏袖而立,一條布帶覆了她的眼睛,也遮去了唯一能窺視她意思的途徑,好像隔出了個世界,再也不能供人揣摩。

    “到底是久居山中的妖,心性澄澈卻易垮,曆些苦難,殺幾個人就魔怔了。”她偏頭,問,“是我看過的典籍有問題嗎,不是妖性堅,不通倫常,少有感情,怎一個兩個都要死要活?”

    碩獄摸摸頭,“妖我以前沒有見過,若獸的話,也總有幾分舔犢之情.族群之義。”

    大胖娃娃揪著湛長風的袖子,驚歎地看著從身邊飛過的藤條,“哇哦,肯定跟人相處多了,多了些脆弱。”

    湛長風摸了摸大胖娃娃的腦袋,得還挺有道理。

    大胖娃娃高忻跳起來掛到她胳膊上,得寸進尺,“抱抱~”

    然後就被湛長風拎著後領放到霖上,噫,還不如妖,她那麽乖都不抱。

    那頭一個中年道人急急趕來,見漫都是藤鞭黑影,手中法訣掐好,再看離藤妖三步遠還有少年孩站著,又忙散去法力,喝道,“你三人是誰,還不快快遠離!”

    “康勝道友,休心軟,她三人身形完好,不是有保命手段就是與藤妖一夥,快和我一同製服他,免得再讓他禍害同道!”

    路旁屋頂上落下一負刀者,身長八尺,須發怒張,眼似銅鈴,定睛看清藤妖模樣,怒喝,“早知當初就該收了你,也不會平白害人失去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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