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長風一無所覺,她穩住翻湧的真氣,使它趨向穩定,如一團氣霧懸在虛無無邊的氣海當中。

    這時湛長風才發現她的武道修為已經突破先天,連跳兩級,到先天大成了。

    湛長風重新內視氣海,真氣團幾乎要凝聚成液體,其中蘊含的力量與之前就像是大江和小河之別。

    真氣團之下,還懸著三滴元精。

    元精是性命之本,這一滴中的力量,就趕上整個真氣團了。

    湛長風巴拉了一下,發現了被消磨得隻剩一絲絲的生氣,隨手丟進真氣團吞噬掉。

    她站起來舒展筋骨,竟覺衣服有點吊著了,因為肉身損壞導致身高止步不前的境地被打破了,一下竟拔高了不少。

    幸好她儲物袋裏備著各個階段的衣物。

    也不是她自己備的,是易裳提前準備好的。

    湛長風換了套合身的衣服出門去,順便看了眼失去屋頂後的天空,挺藍的。

    她從搖搖欲墜的門楣上取下留影石,還不待看,石耳兩人就上前來了。

    石耳眼神很複雜,語氣客氣了不少,“今事已畢,可否將冊子交給我們了?”

    “當然。”

    湛長風將冊子交給他們後,他們很快就離開了。

    當時他們到底是和誰在打,具體又是爭什麽,湛長風不是很清楚,於是將神識探進留影石看了起來。

    竟是鬼城見到過的那個真君和慕雲璽。

    湛長風略微思索了一下,若今次不是在司巡府,事情就不是那麽好了結了。

    力量層次相差過大,道理不通,甚至不需要什麽道理,為了自己的道,就是最大的道理。

    修道界裏的性命,當真是最昂貴,也最低廉。

    她能借勢一次,卻不能次次借勢,想要別人聽你說話,還是得有實力撐腰。

    湛長風以為最後是司巡府出麵周旋,但留影石中的景象放到如何真君的無形大手掀翻屋頂時,突然變得一片模糊,過了一段時間才恢複正常,這時的畫麵裏已經沒有如何真君了。

    她有些疑惑中間的模糊片段,理應是不會發生這種事的,除非來者的力量層次過高,無法被人窺視,或者被抹掉了。

    湛長風將疑問放一邊,打算先去詢情殿把案子繼續報完,青白山社學那幾樁殺人案恐怕不是人做的。

    奇怪的是,她一路去詢情殿,道上竟沒有一個人。

    詢情殿大門敞開,望進去隻有那紀光吊兒郎當地坐在首座上。看陣勢,是等著她呢。

    “府師。”湛長風執道禮。

    紀光搓了下手臂,“你可別,我慌。”

    他仔仔細細打量湛長風,少年之姿,身骨神俊,一分克製的冷,九分從容的狂,當真是斯斯文文一禽獸,給他們司巡府找了一堆麻煩。

    紀光虎著臉,“你要從哪走啊?”

    湛長風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隻按著自己的日程表道,“還不走,我要跟張訟師錄好案情。”

    紀光又不高興了,居然還不走!

    “是青白山那事吧,我們已經派人過去調查了,陪你來的那個黑鐵也已經回去了。”

    湛長風感受到紀光的瞪視,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了,果斷道,“如此最好,告辭。”

    “慢著!”紀光又急了,“你那護道神將,低階修士雖看不見,但築基以上的修士多少是能感覺到的,現在不知多少人盯著這裏想探個究竟呢,你還敢從大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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