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長風無意在這個問題上多加糾纏,“我還能站在這兒,你就不用擔心我的安全。皇姑,今日,我有更重要的事說與你聽。”

    易裳不應,隻執拗地與她對視。

    直到眼睛酸澀,她才敗下陣來,“好,你不說,我也不問,我隻希望你以後不論遇到什麽,都要記得保全自己。”

    見湛長風應下來,易裳才道:“你想告訴我什麽,我們進屋說罷。”

    進了屋子,兩人坐下,湛長風抽出一本書:“神州大地的曆史遠非表麵上那麽簡單,這是我記下的概要,從中你可見一見八千年的曆程。”

    五千年消失的文明,三千年新生的文明,從落後到開明,又重歸原始,易裳隻是隨意翻了幾頁就被震得七葷八素,“這是真的?”

    “許多真相隻有曆代天子知道,如今藏經閣被毀,一些東西怕是永遠不能顯世了。”

    湛長風撿重點說,“然而如今的進程實在是太落後了,我欲開始新的改革。”

    易裳蹙眉。

    湛長風接著道:“其實也簡單,皇姑,你能讓女子出將入相,立於世麽?”

    易裳最近確實有建立一支娘子軍的想法,“能,不過很難。世人不允許。”

    “我知道。”湛長風也沒有說什麽大道理,“自古文明智,武明心,我希望女孩能進書堂識字,讀百家書,能練武,自強自立,能做到麽?”

    她問了兩個能不能。

    易裳於情於理都該給她一個能字。

    能不能識字,能不能練武,易裳目光灼灼,“能!”

    湛長風微笑,這就夠了,改變總要一點點來。

    “天策凝聚了帝王術的精髓,我希望皇姑可以好好研習。”湛長風想了想,還是決定將珈藍餘孽的事告訴她。

    “殷朝如今之狀,多半是八百年前的珈藍餘孽在做推手,皇姑平日裏要多注意些。”

    “珈藍部落?”易裳若有所思,“我記得當年的珈藍王族公孫氏一脈都被除盡了,怎會在這時出現。”

    “恐怕有落網之魚躲到了藏雲澗。”湛長風解釋了一兩句藏雲澗的事,“對於藏雲澗我也所知不多,然從這些時日的接觸來看,裏麵的人大多武功高強或者身懷異術,但這也不是最重要的...”

    “我思慮的是,公孫氏幾百年都沒有動靜,為何偏偏這時跳了出來,是要得到什麽,還是他們認為現在的他們已經強大到可以摧毀殷朝,又或兼有之。”

    易裳何等人,眼皮一跳,“你要去藏雲澗?”

    “對,”湛長風沒什麽好否認的,“我對這個地方很好奇,而且那是公孫氏大本營所在。”

    易裳沒有說話,隻是快速敲擊桌麵的食指顯出了她的焦灼急促,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易裳歎了口氣,她知道她自小聰明不俗,隻不過一年多未見,卻是愈發智近若妖了,她不擔心其他,唯獨擔心她慧極必傷。

    且她又是那麽膽大妄為。

    “湛,你能保證自己的性命?”

    她給了她一個能字,湛長風也回了個“能”。

    “好!”易裳也是個幹淨利落的人,“我勸說你未必聽,那麽你隻管去吧,殷朝有我。”

    “多謝皇姑。”

    夜深露重,湛長風披衣坐起,推開了門。

    朱厭在院子中追著落葉玩,看見了她,乖乖蹲到她身邊。

    湛長風撇頭問:“在這裏可還習慣?”

    “很舒服。”

    “如何舒服?”

    朱厭學她歪頭,“煞氣很多,我修煉煞氣。”

    “嗬,”湛長風笑,傳說中異獸朱厭是戰爭凶神,吞噬的可不就是煞氣,它雖是銅像成靈,這點特性倒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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