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哥的攤位和旁邊的那些地攤都一樣,一張兩米見方的紅布在地上一鋪,上麵擺著一些錢幣青銅器之類的物件,從外表上看,一個個都是鏽跡斑斑,像是有些年頭的摸樣,不過對於這些東西,莊睿眼中的靈氣無法看透,是以剛才也沒停留,直接就把這攤位給忽略了。

    “猴子,我不是早就給你說過了嘛,那幅畫有人訂下了,沒看到我都不擺出來了,你怎麽又帶人看貨了。”攤主雄哥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嘴上是對著那瘦弱青年說話,但是莊睿注意到,雄哥的眼睛似乎正瞄向自己。

    以前在典當行和德叔聊天的時候,德叔曾經提起過,在沒解放那會,江湖中專門有人倒騰真假古董,經營古玩字畫,後來一些摸金盜墓的人也加入了進去,更是偷雞摸狗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並且還追宗溯源,認了賊祖宗時遷為祖師爺,自封為江湖冊門,其行徑倒是和麵前這兩人有些相符。

    “有人要了就算了,我也買不起鄭板橋的真跡,得了,那我走了啊。”

    在這市場之中,劉川也是能稱得上字號的,所以莊睿雖然不怕事,但是也懶的去招惹這些地頭蛇,當下返身就要離去,馬上中午了,要帶囡囡去吃飯了。

    “別,別介,大哥,這好東西可是難得一見的,看看再走也不遲啊,雄哥,沒見過你這樣往外趕客人的啊。”瘦弱青年連忙拉住莊睿,一邊不住的向那個雄哥打著眼色,這要是再拿勁的話,人可就真走了。

    “看看是沒事,可是這位兄弟看中的話,我不好辦啊,都答應了別人了,得,先看看再說……”雄哥看到莊睿要走,臉上也露出一絲慌亂的神色,語氣馬上軟了下來。

    其實莊睿也是高看了這兩位,江湖冊門在七、八十年前或許真的存在過,不過解放後又經曆了那十年,這些牛鬼蛇神早就被清理幹淨了,眼前這兩位充其量也就是唱個雙簧,糊弄著不懂行或者剛入行的新手,賺點小錢,他們的專業水平比起德叔所說的那些老江湖們,那是差了十萬八千裏了,最起碼兩人之間玩弄的那些個小把戲,就連莊睿都能一眼看穿。

    莊睿聞言停住了腳步,反正看看也無妨,在這市場之內有劉川照應著,也不怕這兩人強買強賣,他心中也存有一絲僥幸,從農村老大娘手裏都能收到王士禎的《香祖筆記》手稿,說不定這人手上還真有什麽好貨色,如果是真的話,就算自己買不起,吸收了其中的靈氣,那也是穩占便宜不會吃虧的買賣。

    雄哥看到這個小夥子回轉身來,也是心中暗喜,剛才他和猴子觀察了半天,見他在每個出售舊書畫的攤子邊都是駐足不前,可又隻是看,沒有出手購買,這樣的人一般來說,對字畫應該是懂點行情,但是看他的年齡估計也是入行的時間不長,屬於一瓶子醋不滿,半瓶子晃蕩的那種,用自己手中的高仿作品最是好糊弄的那一類人群。

    雄哥站起身來,莊睿才看見,原來他做的不是板凳,而是個藤條編織的箱子,打開箱子以後,雄哥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捧出一個用黃布包裹著的卷軸,揭開包裹卷軸的黃布,單看外表,卷軸兩頭的木製軸杆都磨損的有些破舊了,打眼看去,倒是像個老物件。

    雄哥就在藤條箱子上把卷軸展開,莊睿發現,這是個立軸,長寬大約在50X110厘米左右,紙質微微有些泛黃,上麵畫的是一幅生長在山石之中的竹子,,並且賦詩一首:“畫竹插天蓋地來,翻風覆雨筆頭載;我今不肯從人法,寫出龍須鳳尾來。”字跡大小不一,歪斜不整,在詩的下方題有鄭燮二字,並且印有數個印章。

    “鄭燮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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