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李凡鞍和對麵刀客中間的虛空似有爆鳴聲響起。

    對麵刀客斜斜退出一步,抹去唇角溢出的血跡。

    李凡鞍嘭地倚靠在小轎側麵,麵如金紙,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本人手下無禮在先,還望閣下恕罪。”

    一道清朗男子聲音響起,對麵刀客齊刷刷單膝跪地,從後方緩步走來一位溫潤如玉的公子哥兒。

    他麵含歉意,隔著老遠的距離便對著小轎深施一禮。

    哧的一聲悶響。

    李凡鞍瞳孔猛地一縮。

    那強悍刀客竟然毫不猶豫摳掉兩隻眼珠,膝行數步,高舉血淋淋的雙手,叩頭低呼道:“粗鄙漢子不明事理,還望閣下恕罪。”

    小轎門簾輕輕掀開,露出嶽霖半張麵孔。

    他深深看了一眼白衣年輕人,朝對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莫名笑容。

    “走吧。”

    剛剛打開的轎簾再次關上,小轎顫顫悠悠離地而起,朝著茶花城而去。

    一隊刀客如同雕塑,紋絲不動。

    白衣公子站直身體,目送嶽霖小轎遠去,唇角含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笑意。

    “主上.......”剛剛自剜雙目的漢子麵色猙獰,隻剩下血洞的眼睛死死對準嶽霖消失的方向。

    唰......

    一道白光閃過。

    刀客頭顱飛起數丈,砸落到鬱鬱蔥蔥的茶樹叢中。

    白衣公子閉上眼睛,陶醉地深吸口氣,搖了搖頭。“這麽蠢的東西,真不知道是怎麽跟了我這麽久的。”

    “十六個武者起轎,百煉精鋼打造的轎子都被壓到彎曲變形,那家夥究竟有多重?”

    “更重要的是,那股若隱若現的殺氣,難道遇到了同類?”

    “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快了......”

    他默默想著,忽然間興奮到劇烈顫抖起來。

    旁邊是死一般沉默的刀客,一如那具無頭屍體。

    煉烽山莊隊伍行進十數裏之後,已經來到茶花城腳下。

    抬轎的十六武者再次將轎子放在地上,沉重的小轎將鬆軟地麵壓出尺許深的印痕。

    李凡鞍忽然眼神一凝,上前幾步,迎住幾個從側方而來的修士。

    “這裏不是你們這些凡人該來的地方。”當先一人表情冰冷,麵色有些蒼白,似乎之前受到了不輕的傷勢。

    “咦,這不是嶽師叔麾下的武者嗎?”

    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插入進來,嶽霖睜開眼睛,麵上露出一絲笑容:“是江恒嗎,一別數月,近來可好?”

    “原來嶽師兄親自到了!”江恒語氣陡然變得輕快起來,一掃之前的陰霾。

    師兄?

    嶽霖微微一愣,原來江恒可是喊他師叔祖來著。

    “承蒙師兄照顧,我不久前剛被白黎首座收錄為親傳弟子。”

    江恒一句話就解答了嶽霖的疑惑。

    最開始說話的青衣修士瞥了眼江恒,微微皺眉,露出不虞的神色,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硬生生忍住。

    “這裏麵什麽情況,你知道嗎?”嶽霖掀開門簾,從轎子裏麵走了出來。

    江恒快走幾步,深施一禮,長歎道:“我們本來的確是奉宗門之命,前來探查茶花城異變......”

    “沒想到還沒靠近城池,就遭遇到一群厲害得不像樣的刀客,一番苦戰後秦師叔拚著重傷,才將他們的合擊陣法打破,掩護我們撤了出來。”

    “這麽說,你們還沒進城......”嶽霖目光越過江恒和青衣修士,落在最後麵兩個女子身上。

    其中一人虛弱無力,要靠著同伴攙扶才能站穩,應該就是江恒口中的秦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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