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霖淡淡一瞥便收回了目光,終於是讓範佺從黑暗與壓抑中解放出來。

    此時再看低頭喝茶的嶽霖,範佺已經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探究,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驚悚與恐懼,他甚至不敢再將目光落在嶽霖周圍三尺之內,生怕再惹怒了這位仙師。

    “從最開始到現在看,兩位做得還算不錯,嶽某自然會記在心上。”嶽霖把茶杯擱在桌上,終於說出了落座之後的第一句話:“至於你們心裏懼怕卻不敢說的東西,我很清楚。”

    周聖和範佺頓時豎起耳朵,仔細傾聽著嶽霖說出的每一個字。

    “有些事情,你們既然遇上了,那隻能說命不好,至於如何處理,左右逢源兩邊討好是不可取的,狠下心一邊倒也有可能落得個大敗虧輸,倒還不如眼睛一閉耳朵一堵裝傻瓜,搬個板凳離遠一點,看戲等結果,你們覺得呢?”

    周聖和範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出濃濃的無奈,以及迫不得已的悲哀。

    但現在形勢比人強,他們在聖門仙師眼中,恐怕和大街上的路人也沒什麽兩樣,得罪了哪一方都是滅頂之災,而且就算是福至心靈押對了寶,落敗的一方難道就不會拿他們這些俗世凡人來發泄怒火?

    一時間兩人糾結不已,如坐針氈。

    他們不知道嶽霖剛才的話到底試探的意味有多少,這種對坐交談簡直危險到了極點,很可能一句話說錯甚至是一個表情不對,就會引起聖門仙師的誤會。

    “我言盡於此,你們看著辦就好。”嶽霖重新閉上了眼睛,把瓷杯捧到手裏一口一口慢慢喝著。

    周聖默然許久,臉上換了副堅定的表情,一咬牙起身對嶽霖深深行了一禮:“我周家立足發跡北滄府數百年,還從未做過背信棄義之事,老朽整族的身家性命都係於嶽莊主一人之手,當唯嶽莊主馬首是瞻。”

    範佺掃了周聖一眼,嘴角抽搐一下,趕忙起身同樣行禮道:“範家同樣如此。”

    “哦?你們當真是這麽想的?”嶽霖氣定神閑,依舊不緊不慢地品著茶水。

    “我等絕不敢妄言。”

    周聖和範佺如果有後悔藥可以吃,他們絕不會在當初和嶽霖有任何的牽連,但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如此地步,又能怎麽選擇,唯有一條道走到黑罷了。

    關鍵還在於前兩日駕臨北滄府的三個仙師對他們幾乎從沒有正眼瞧過,除了命令就是吩咐,根本沒有一點兒的承諾,就算是他們臨時改變了門庭,除去會收獲到嶽仙師一脈的怒火外,具體有什麽收益那是一點兒都沒有看到。

    所以周聖和範佺最後的選擇也是迫不得已。

    “兩位家主言重了,我與周挺、範梓墨算是平輩論交,又如何當得起兩位前輩如此大禮?”嶽霖麵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起身將兩人扶起,歎了口氣道:“樹欲靜而風不止,我不願招惹事端,事情卻偏偏要落到我的頭上,我也很無奈啊。”

    周聖和範佺諾諾連聲,接連發生的一串事情讓旁邊服侍的周挺和範梓墨都看的呆了,連添茶續水都忘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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