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偉誠將近六十歲,一身布袍,頭戴璞頭,頜下一縷長須。顯得清廋矍鑠。

    “李大人,還請你在張使相麵前美言幾句啊!我那侄孫也是受人蠱惑呐。”

    寒暄之後,於偉誠徑直提出要求。

    張昭明見李巡道,意思已經傳達。於家這裏自然也是知道。

    李巡道心裏一陣苦笑,這是我美言就能辦成的嗎?讀書人鬧事是什麽性質?看看真理報最近的“批判”文章!張使相八成是要下重手的。

    若非他先下手為強,揚州這邊的局勢恐怕一發不可收拾。讀書人鬧起事來,隻要死一個,張使相的麻煩就大了。

    李巡道拱手道:“於前輩,非是晚生推脫,真理報上的風聲想必於前輩也知道。晚生隻能盡力一試,並沒有把握勸張使相輕恕那些讀書人。”

    於偉誠點點頭,歎口氣道:“多謝李大人!”

    別看在江南地區秀才仿佛不值錢:秀才滿地走。但其實隻是表象。任何一個傳承幾十年的大家族必須要保證後輩讀書人不斷,才能延續輝煌。

    而家族裏的後輩力量、根基便是“生員”。於家雖然為揚州大族,當地縉紳,但損失一個秀才也是非常心疼的。

    …

    …

    “江南園林確實下一絕,鬼斧神工啊。”

    張昭接見李巡道是在揚州城外的大鹽商陸奇文的園子中。早秋季節,另有一種荒蕪的美景。

    他今是帶著妻妾們來這裏遊玩,局勢已經穩定,自然要帶她們出來多轉轉。

    順便和李巡道見一見。

    李巡道穿著便服,跟著張昭走進一處精美的樓閣中。但見前門石榴樹排開,後麵湖泊波光粼粼。殘荷鋪陳。白鷺戲水,聞人聲而飛還。

    親衛許傑帶著人,將酒菜送來,鋪在一樓的大堂中。

    張昭舉杯,“李大人,請!”

    李巡道默默的飲一杯,想要情真是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起。他感覺張昭並不想談論這個問題。但兩人今日見麵又實實在在的是要談一談這事。

    或許,這就是張使相的高明之處吧!一言未發,他便已經處在逆境之中。

    其實,李巡道並未犯什麽錯,不存在像揚州知府那樣被張昭拿捏著把柄。但即便是中立的立場,心中對張昭還是非常忌憚、尊重。

    “使相”這個別稱,通常是指的閣臣出鎮地方為總督,總覽全局,相當於唐時的節度使。

    張昭是樞密副使,大明官場默認的這是當朝相公之一。一如宋時舊製。

    由此別稱,可見其地位。

    李巡道終究還是開口,“下官鬥膽,敢問使相如何處置在揚州被抓捕的鹽商、士子等人。”

    張昭給李巡道斟酒,“李大人以為呢?嗬嗬…,鹽法改革,不是請客吃飯,是要流血的!揚州的士子也一樣。既然有聚眾鬧事、散步流言的舉動,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生員功名在禮部管著,我或許剝奪不了。但流放我肯定是要做到的!”

    李巡道默然的歎口氣,“唉…”

    張使相這個決定又會在大明掀起怎麽樣的浪潮呢?這或許就是曆史風流人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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