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雨伯的辦法其實並不複雜,簡單來就是兩個字:造謠。

    樞密副使張昭手腕強硬,行事如兵法一般犀利,且一擊必中,扭轉僵持的局麵。但是他這段時間在揚州發現一個新的漏洞:張昭沒有管控報紙!

    而要煽動書生們鬧事,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在報紙上“造謠”。

    當然,這需要成本。報紙造謠,需要要“恰爛錢”才肯配合的。至於如何造謠而不被查封,這屬於報紙行業內“技術”範疇的活兒,他不必關注。

    在封鹽商的資金到位之後(紙幣交接非常方便,且無安全隱患。),徐雨伯立即開始安排。

    七月十四日上午,揚州六家銷售量超過三千份的報紙同時刊登出各種各樣的流言。

    大致分為三條。

    第一,新秦伯張昭要求鹽商們繳納的鹽課罰款,最終並非是到戶部,而是會落入他的私人腰包。

    第二,大鹽商陸奇文家中的女眷被騷擾。據聞某些人在給新秦伯張昭物色美女。

    第三,鹽務公司的組建將依靠鹽商吃飯的幾十萬人飯碗給砸掉,這部分人卻沒有安排去處、工作。所以,新鹽法的改革也就是看著光鮮亮麗。實際上隻是把一些人的飯給另外一部分人吃而已。

    這三條流言分別從“內幕”、“緋聞”、“焦慮”三個方向出手,一個上午就在揚州城內外傳遍。

    揚州城在大明朝是有數的大城,人口約有一百餘萬。當然,受限於義務教育的推廣,南直隸這一帶的識字人口一直都比不上北直隸。這從報紙的日銷售量上就可以看的出來。

    中午時分,揚州城中的“來鳳樓”裏,食客如雲。

    一樓的大堂中,揚州府學中的“學霸”於茂和五名同學吃酒,話題便是圍繞著報紙上的內容。

    “彥林兄,你出身於本地大族,報紙上的消息是否可信?”

    於茂,表字彥林。他這個“學霸”和後世的“學霸”意思不一樣。這不是指的學習好,而就是字麵意思:學校裏的霸王。

    於茂時年二十九歲,穿著青色直裰,手裏拿著酒杯堪堪而談,“報紙上的內容,不可盡信,不可不信。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嘛。

    就比如,有報紙張使相下麵的人再給他物色美女,這純屬臆測。張使相來江南,身邊帶著家眷的。

    但是,對鹽商的罰款了進了他的腰包。這我是信的。據我所知,稅務司在京師對鹽商追繳鹽課,還從來沒有嚴格執行十倍貨值罰款的。都是酌情減免一部分。”

    一人道:“這話的是。不過在下對如何物色美女更感興趣。”

    “哈哈。”

    一幫人立時哄笑起來,酒興更漲。

    大堂之中臨窗處的兩名漢子喝著酒,目光掠過於茂。其中一人微微搖頭。

    …

    …

    報紙上的輿論在揚州發酵,但並不算激烈。或許,因為張昭就在揚州城中的緣故。報紙上用詞和私下裏讀書人的議論都有所收斂,但數百裏之外的情況截然不同。

    作為整個江南的文萃之地,金陵城中的輿論正在逐步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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