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你就是沈氏?”

    鄭英打量著已故長子的妾,確實膚光雪潤、嬌豔動人。難怪長子被閹割之後還專門點名要她照顧。

    沈氏給四十多歲的武安侯看得不自覺的低下頭,滿臉緋紅。這老混蛋想老牛吃嫩草?鄭宏那王八蛋自受傷之後折磨她,讓她遍體鱗傷。這一屋子混蛋。

    鄭英喝口茶,道:“宏兒怎麽死的,你心中有數。老夫就不多。這府裏已經容不下你。你且收拾東西,準備出去吧。老夫已經安排人在角門處等著的。”

    沈氏一陣錯愕,隨即乖巧的柔聲道:“奴家知道。”

    他八成是想金屋藏嬌。

    沈氏收拾了首飾、細軟、衣服後,跟著武安侯府裏的仆婦、內管家到角門邊。

    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已經等候多時,“噯喲,貴府這速度真是令老身佩服。喲,這娘子的容貌、身段真是出挑。就是年紀大了點。”

    內管家不耐的道:“華媽媽,當初咱們談好的。你現在要反悔嗎?咱們侯府裏惹不起張大帥,還惹不起你嗎?你想好了再話。”

    華媽媽咯咯嬌笑,捏捏沈氏的臉蛋,一揮手馬車旁邊的兩名健婦過來接人。她則是從袖袋裏拿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給內管家,“瞧您的,我怎麽得罪得起貴府。現如今的審美都被報紙帶歪,花魁娘子的黃金年齡都到二十四五歲。這娘子才二十一歲,正是當紅的年紀。”

    內管家接過鈔票,轉身就走。

    這時沈氏才算是回過味來,哪裏有什麽“金屋藏嬌”,她竟然被武安侯府賣給了青樓,“啊…”

    驚慌失措的叫聲還沒發出來,就被人堵住口鼻,拉到馬車中去帶走。

    …

    …

    三日後。

    美食鎮中唯二的大青樓綠倚樓中,多方打聽到妹妹消息的陽州先生總算在這京中聞名的銷金窟中見到妹妹。

    “嗚嗚…”

    看著閣樓樓梯前穿著白色單衣,柔弱,頭發淩亂,臉色不佳,正哭泣著的妹妹,四十出頭的陽州先生幾乎要老淚縱橫,“妹!”

    他想要伸手去幫妹妹擦眼淚,但沈氏一巴掌抽在哥哥的臉上,“啪!”

    “沈修賢,你還有臉來見我?你當初怎麽給我的?毒死鄭宏,將我從武安侯府帶出來。”

    “讓我重新嫁一個好人家,不再做別人的妾,嫁一個老實人,好好過日子。現在呢?”

    “你話啊!嗚嗚…”

    “啪!”“啪!”“啪!”

    沈修賢被打的眼冒金星,但是不敢反抗,他確實對不起妹妹。毒藥還是經他的手送給妹妹的,流淚道:“是唐寬逼我的啊,妹妹。鄭宏被閹割之後,我已經不想和張伯爺作對。”

    沈氏滿臉淚痕的怒道:“你一個大男人跟我些話?他逼你,你就逼我嗎?滾,滾。我沒你這個哥哥。”

    沈修賢被妹妹推得一個踉蹌,失魂落魄的往院外走去。

    當日,他在白馬書院等張昭入獄,其家眷入教坊司,他要一個個的去品嚐。而如今,他這番齷蹉的心思沒有機會實現,他自己的親妹妹已經在青樓中,任人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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