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旦朝子,滿殿俱公卿。

    張昭在武臣的序列中,跟著輔臣們一起向弘治子朝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呼萬歲之後,便是由禮部尚書張升宣讀賀表。

    接著有朝鮮、東瀛、安南、暹羅、哈密、土魯番、撒馬兒罕的使者入貢。

    煌煌上朝的氛圍營造的十足。

    稍後大朝會結束,弘治皇帝離開奉殿,回宮中參與各種皇家的慶祝新年的活動。

    文武百官則是各自退場。不少人的眼光都看向武臣序列。武臣之首自然是英國公張懋。他的年紀、資曆、聖眷都是國朝第一。南京守備魏國公府也比不了。

    而英國公之下的便是成國公朱輔。再就是新秦伯張昭。張昭的旁邊就是武安侯鄭英。

    方才自午門進來,橫穿奉門前的廣場,再過奉門到奉殿中參與大朝會一路上都有糾儀禦史盯著。百官根本不存在交談的可能。那現在都已經退朝,該發生點什麽了吧?

    張昭在班列著等著前麵的輔臣:李東陽、謝遷、焦芳先退走。心裏略微有點感歎。他剛才發現弘治皇帝的氣色不如他回京後臘月十八日陛見之時。

    這位“仁君”即將迎來生命的終點。

    平心而論,弘治皇帝對他還是非常不錯的。至少他提出的一些建議弘治皇帝都按照他的給予方便,而且為他抗住很多朝中的非議。所謂聖眷,不就是皇帝在麵對別人議論他不好時選擇信任嗎?

    張昭其實在“工作”之外,和弘治皇帝接觸的並不多。反倒是和朱厚照一起廝混過一段時間。他之前在東宮當差有時間,和朱厚照處的不錯。

    正想著,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壓抑著憤怒,“新秦伯,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張昭看著身前一身緋袍陰沉著臉的武安侯鄭英,淡淡的道:“武安侯要什麽交代?本伯所愛慕的花魁給你兒子當眾辱罵‘婊砸’,本伯僅僅隻閹割了他已經算是手下留情。”

    僅僅隻是…,武安侯鄭英隻感覺一股怒火徑直衝到腦門上,右手忍不住握拳,但克製著沒有揮上去。

    眾所周知,張昭雖然是國朝第一名將,殺伐果斷的統帥,但他本人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隻是鄭英也不是什麽彪悍武勇的武勳。他的爵位是繼承他老子來的,這麽多年下來一身武藝早就荒廢。大明的武勳流行的是儒學。他四十多歲,張昭年方二十。

    他這一口惡氣上頭,但一拳頭就是下不去。怕打不贏反被揍啊!

    鄭英拿手指著張昭,氣急的道:“你…你如此流氓的做派,今後還有誰守朝廷的規矩?法律都是擺設嗎?”

    張昭眼皮子都沒翻一下,冷漠的道:“你兒子不是還沒死嗎?”

    搞政治暗殺,這是要受到廟堂上所有重臣排斥的。這是屬於掀翻桌子的做法。,超出政治博弈規則之外。

    而這種做法帶來的必定是同僚們集體的排斥,那他的政治生命也會行將結束。

    所以,張昭這話還是在堵鄭英。

    鄭英氣的渾身發抖,“你…你…”半不出一句圖圇話來。看起來很可伶。這被新貴張昭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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