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表字子遠。時年二十四歲,在順府府學中讀書。擔任著張昭和李東陽之間的溝通橋梁。

    張昭治軍嚴謹,沒有讓李幽進新軍營。在營中巡視一圈,和吳臣、林文寧、孫啟棟等軍中將校交流情況,然後,在新軍營外的鎮中和李幽見麵。

    京營的駐兵營地位於京城北十裏。新軍營當初不受重視,被分配在營地的最西端。

    這一年來,新軍營不斷的發展,不僅僅是士卒增多,更重要的是從兵部要來了大批火器製造工匠,鍛造燧發槍。

    因而,營地早就開始擴張。修建工廠、兵營、家屬宿舍區、學校、訓練場等等。

    主要是向北,向西,向南圈地,然後營建。其實張昭新劃去的三千畝荒地,距離新軍營的駐地就不遠。隻有不到一裏路。

    新軍營向南建設有一個約500人的家屬宿舍區。這是最早一批到新軍衛的工匠的住所,逐步擴建而成。這批工匠們的待遇自不必,家屬們每日都要消費大量的物資。

    在家屬區五百米處,正好是一處交通要道,慢慢的行成一個鎮,名叫:新軍集。

    傍晚的夕陽在際燃燒得通紅。就仿佛如今京中如火如荼展開的廢除衛所試點工作。

    張昭在一間茶鋪外招待著李幽,“目前王老大人在國子監畢業生中和吏部等著選官的人中抽調了一批人手,官吏約八十人,在朝陽門外設衙。

    叫做試行改革衛所司。

    將衛所土地核查,和人口核查一起進行。優先登記、更改軍戶的戶籍。和順府諸縣的官吏一起編造成冊。土地贖買,這一塊可以稍稍推遲。”

    李幽有段時間和張昭沒見麵。他的形象倒是打理過,奈何自身條件不佳,看起來還是有些獐頭鼠目。

    李幽喝著粗茶,看著新軍集中來來往往的百姓,微微一笑,道:“子尚兄,你何必誑我?王老大人就算想推動贖買土地之事,恐怕也難。就我所知,京中大量的權貴涉足其中。

    英國公、成國公、定國公三家都在其中。這是國朝最頂尖的一批勳貴。而且,壽齡侯張鶴齡、長寧伯周彧也都卷在其中。你想收錢,可不容易。

    壽齡侯生性吝嗇,試行改革衛所司敢去收他的銀子,他必然會去宮中鬧騰。”

    李幽之前和張昭有心結。這段時間他擔任溝通的橋梁,和張昭接觸幾次,那根刺淡去很多。主要是,張昭賣李教諭的人情,拉了他一把。他心中感恩。

    所以,此時他直接把話透。

    張昭就笑,道:“李子遠還是那個李子遠啊!”

    李幽這個人,性情狷狂。他第一次見李幽時,李幽就是一邊噴人,一邊端著酒杯,仰著脖子猛灌美酒。

    此時李幽這樣話,倒不是對他有意見,而是其一貫話的方式。甚至反而可以,這是其親近的一種表態。若是心裏提防,李幽焉敢如此?

    李幽的事,他當然知道。他的老泰山王承裕最近沒少為此事發愁:壽齡侯就是個攪屎棍啊!

    李幽聽的出張昭話裏敲打的意思,配合的收斂起脾氣,壓低聲音道:“子尚兄,你考慮不考慮殺雞儆猴?都察院江西道禦史呂紀先就是很好的一隻雞。”

    他沒有詳細的明,但他相信張昭聽的懂。

    呂紀先阻擾廢除衛所試點失敗,聲望大跌。而且和他攪合在一起的勳貴都放棄他。失敗者沒有人權。

    張昭也有足夠的理由整治他。怎麽,當今子麵前的紅人,國朝的名將就隨便你罵嗎?不付出點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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