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寧並非第一次來安鎮這棟院。穿著日常的藍色長衫,頭戴儒巾,坐在前廳中等候著,神情平靜。心中則思索著張昭找他來有什麽事情。

    去年四月份,張昭出征前將他手裏的白酒代理生意直接劃給平江伯府名下的陳記商號經營。

    他每個月因此而減少約八十兩銀子的收入。這令他心中非常的不滿。

    隻是屈服於張昭的權勢,他不敢言語而已。

    張昭是日後會補償他,結果一去西北大半年,這事提都不提。回來就是伯爵,以張昭的如今的地位,他心裏便是有意見,也不敢表露出來。

    正想著,就見張昭穿著青衫直裰出來,頭戴唐巾,腳踩青緞粉底靴,身姿修長,風采出眾。

    錢寧收起心思,毫無節操的跪地行禮,高聲道:“下官參見相公。”

    張昭明顯的愣了一下。他多少有點瞠目結舌。錢寧這未來的反派大佬還真是個人才啊,還有沒有一點底線?二十八歲快三十歲的人見到他一個十八歲的青年倒地就拜?

    “你起來吧。家中相見,不必多禮。”

    張昭把錢寧喊起來,讓仆婦上茶,直接明叫錢寧來的目的,“錢校尉,我去年離京前,讓你將二鍋頭在京中的代理權轉交給陳記的陳夕鳳,承諾給你補償。

    我近日準備聯合人搞一條美食街,你近日把銀錢準備好,不少於五百兩,最好是能準備一千兩白銀。到時候,我留兩個商鋪的店麵給你。”

    張昭既然答應錢寧,話自然是要算數的。

    他手裏有婉兒給他留的六千兩白銀,準備在京城南城外的法華寺一兩裏處,或者通州碼頭往京城而來的二十裏官道處選一個點,搞美食街。

    作為福利,他準備以成本價,賣一座或者兩座酒樓給錢寧。算是兌現他的承諾。

    做人,要信守承諾。當然,對敵人張昭是不會迂腐的守什麽承諾。關鍵是錢寧這白臉固然是未來的反派大佬,但在此刻,錢百戶還算是他的弟。

    張昭內心裏的當然不會信任錢寧。他對錢寧的“照看”是另有想法。

    之前,對張昭而言,錢寧是他和錦衣衛聯絡的一條線,他甚至可以順著這條線開辟出一條向上的出路來。

    但如今,他受封新秦伯,手握重兵。錦衣衛於他而言,他是可以俯視的。

    那麽,錢寧對他的“未來”還有何作用?

    答案其實很明確:牽製劉瑾。

    不得不,這就是先知者的好處。他知道在正德朝錢寧會備受朱厚照的寵愛。這子是舔派高手!

    前兩,張昭和朱厚照見麵,劉瑾那若有若無的敵意,他還是能感受的到的。

    這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劉公公他們是東宮潛邸舊人,侍奉太子,結果他從西北戰場回來,依舊是深受太子信任。劉公公不心態失衡才怪?

    張昭和朱厚照打交道,對這位正處在叛逆期時年十二歲的正太還是摸的準他的脈絡:很講義氣。

    這個講義氣肯定不是僅僅對他而言,對“八虎”一樣如此。所以,等到正德朝,司禮監掌印太監八成還是劉瑾劉公公的囊中之物。

    這個時候,張昭就需要一張牌來牽製劉瑾。

    這張牌就是錢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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