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即將回來的消息,在春的雨夜裏繼續發酵著。

    不要去懷疑為什麽這則消息有這樣大的話題度。隻需寥寥數語就可以清楚:第一,聖眷正濃。第二,未來領軍出征的第一人選。

    換言之,張昭這個新秦伯即便比不得國朝那些國公世家們的底蘊,但至少在弘治朝,他的份量會非常重。最少,最少,在已經腐朽、墮落的武勳們中是一個山頭!

    雨在夜間未停。

    平江伯府中。陳氏父子三人正在正房裏著話。

    平江伯陳銳經過一個冬後,氣色越發的灰敗,根據禦醫的診斷,今年的冬他怕是很難熬過去。此時,他躺在躺椅中,聽著兩個嫡子匯報。

    陳熊將近四十歲的年紀,性情貪鄙,好色。看一眼即將要死亡的父親,心中有著興奮,又有點惶然。

    興奮是因為他是嫡長子必然會繼承爵位。平江伯可不是新秦伯,可以世襲的。從今而後,沒人能再管著他。

    惶然,則是因為平江伯府一不如一,若是父親不在,他要怎麽才能撐下去?當今子才三十多歲,不可能再啟用平江伯這一係的武勳。

    陳熊心裏想著,嘴裏的匯報沒有停,道:“張昭率大軍離京師隻有40裏。信使早就進城。他們明日將直接回軍營,然後使會到城北的軍營犒賞。同時,頒布封爵的聖旨。”

    陳銳沒話。

    陳熊看一眼弟弟,道:“父親,以張昭的戰功,這是國朝自太宗皇帝之後前所未有的大勝,理當在朝堂之上封賞,以示尊榮。而現在卻隻在軍營中封賞。

    這明朝中對他還是想壓一壓。二弟的提議很不靠譜。讓妹和國泰商行做生意就行了。趕著送去當妾室,完全沒必要。咱們不是三原王家那樣的文官世族,經不起折騰。”

    陳泰二十出頭的年紀,在宮中當差,性格是有想法但是沒有執行力和膽量,急道:“父親,大哥,去年韋州大捷傳來,京中就有傳言,是子要壓一壓張昭。免得日後功高難賞,傷了君臣間的情分。絕非是其他的緣故。

    再一個,王家的嫡女都為張昭之妾室,妹是庶出,這算什麽折騰,又何可猶豫的?”

    陳熊冷哼一聲。

    當然算折騰。如今庶出的妹妹陳夕鳳執掌家中的生意,單單是二鍋頭的京城代理權就賺的一大筆銀子,另外還有順府的玻璃生意。

    之前,他拿八百年銀子在綠綺樓買一個美人都拿不出來,現在他去教坊司裏逍遙,都不用看花銷。

    把妹妹嫁出去,誰來給府裏賺銀子供他逍遙?況且,張昭前途未明,押注失敗怎麽辦?

    陳銳道:“再看看吧。”

    陳泰都不知道該怎麽。他在宮裏當差,聽到的消息難道是假的?同僚們都在討論張昭日後的威風、權勢,後悔沒有在其微末時結交。還有張昭的種種最新信息。

    他的頂頭上司,深受弘治皇帝信任的駙馬都尉崔元現在就差跪舔張昭,他們這些下屬誰不知道,難道這都是假的?

    他父親已經老了。而陳熊真是個目光短淺之輩。平江伯府日後肯定會毀在他手裏!

    …

    …

    英國公府中。

    張懋正和三個兒子在書房中閑聊。他們這裏的氣氛要比平江伯府輕鬆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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