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北坊,成國公府中。

    成國公朱輔在書房中喝著茶,看著書。他們這些武勳世家,到明中期之後祖輩的血勇早就丟掉,開始轉向儒學。

    這並非興趣使然。而是文官集團的力量越發的強大,勳貴們想要安享富貴,與國同休必須要作出妥協。從整體上而言,這個妥協就是放棄兵權!

    “咚咚。”

    “進來。”朱輔右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就見自家的次子朱鳳帶著困惑的神情進來。“坐。有話就。”

    朱鳳沒坐,而是不甘心的道:“父親,張昭的新軍在會操中表現出色,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站穩腳跟?”

    年輕人嗎?誰沒個氣性?朱鳳對張昭在總督府裏打臉,倒不見得在心裏有多麽的生氣!他在勳貴子弟圈子中混,被人嘲諷的次數多著。成國公嫡次子又如何?

    他真正對張昭不滿的是:原新軍千戶所的李副千戶剛來求他,調出新軍,結果第二張昭就將其殺掉。這可就不同於總督衙門那次,這是打壓成國公府的威信、聲望。

    成國公朱輔看兒子一眼,將手裏的書放在書桌上,道:“不錯。他現在確實是在朝廷中站穩腳跟。”

    “那…”

    朱輔禁不住失笑道:“那又如何?他能把你怎麽樣嗎?站穩腳跟,不意味著他能為所欲為。真要觸碰到別人的核心利益,終歸還是要鬥一鬥的。”

    朱鳳給父親點一點,有點明白過來,幹脆的道:“謝父親,孩兒告退。”

    張昭有聖眷不假。但這滿朝文武大臣就隻有他一人有嗎?現在他勢頭正盛,其他人都會避一避,讓一讓。但涉及到關鍵利益,誰都不會退讓的。

    他是白擔心。張昭一個年輕在朝堂上混,沒準哪得罪人就被人坑死。

    …

    …

    京西,青龍鄉,劉家裏東劉村中。

    劉娘子在廳裏聽著叔父劉公進念叨今日京中發生的事情。神情平靜。

    “唉…”劉公進歎口氣,勸道:“賢侄女,我們還是算了吧。他都已經是正三品的武官。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我們。”

    劉娘子目光堅定,低聲道:“叔父,我們繼續等。我還年輕。鎮上的餘夫子你多走動走動。我不信他就對張昭沒想法。”

    …

    …

    四月一日終於過去。京營會操的結果向四周傳播著,激起陣陣的漣漪。其影響將會在日後慢慢的顯現出來。

    兩日後,張昭在上午時到乾清宮中求見弘治皇帝。他身上有進出宮禁的牙牌,而且弘治皇帝給了他求見的特權。

    此時,弘治皇帝正在和閣臣們議事。大同連年被蒙古諸部入寇。朝廷早就有意修繕大同邊防。如今兵部的水泥已經存夠量,君臣商議由大同巡撫劉宇督辦修建各類碉堡、村寨。調集民夫五萬,限期半年完工。

    蕭敬把張昭求見的事情了,弘治皇帝押口茶,笑道:“他來做什麽?叫他進來吧。”

    …

    …

    “(弘治)十四年,四月。軍中會操,新軍以隊列、正步、火器一鳴驚人。上甚喜,加(張)昭為衛指揮使,朝中以聖意在昭。其平步青雲,由是而始。”

    ——《國榷》,談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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