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齡候行事極其的肆無忌憚。殺個把平民對他來隻是件事。

    林典史微笑著道:“張舍人此舉借練兵為由跳出東宮這是非地可謂一招妙棋啊!既能躲避各方的算計,又可保持對東宮的影響力。我當日還替張舍人操心,現在來看,實在是慚愧。”

    握草。這才是話的高手啊!

    張昭自己都不知道他下了一手“妙棋”。他當時隻想練兵,讓弘治皇帝幫他遮擋一二。還沒有“升華”到這個戰略高度。但此時他能否認麽?

    當然不能!

    書房裏掛著字畫。字畫下是一套桌椅。張昭坐在楠木椅中,笑著道:“能不能過關事先誰知道?好在是闖過來。我請恒簡來是有一事相商。”

    張昭時年十七歲,但是直接稱呼林典史的表字:恒簡。這並非倨傲,恰恰相反,而是一種親近。張昭身上掛的勳衛散騎舍人是八品,千戶更是正五品。

    當然,武將的品級不值錢。二品的總兵在掛侍郎銜的巡撫、總督麵前那都是下屬,跪拜是常態。但林文寧的典史職位是從九品之下的職位:不入流。

    張昭當他的上官,綽綽有餘。

    林文寧拍馬歸拍馬,卻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否則何以敢在形勢不明時就在張昭身上下重注:令內弟方差役反水。當即起身,躬身行禮道:“張舍人但有驅使,下官敢不從命?”

    這個舉動略顯急迫。但是能不急嗎?他今年四十二歲,仕途蹉跎數十年。若他沒本事還好,典史掌管緝捕、稽查、獄囚、治安等。他哪一樣做的不好?

    但隻因他是吏員出身,隻能沉淪下僚。至今都還為有機遇,能混上個品級。

    張昭正色道:“我欲請恒簡為新軍千戶所的鎮撫(從六品),幫我主管軍法、後勤。不知你是否願意?”他請李教諭幫忙問過林典史的上官徐縣令,此人堪稱能吏。

    而且,他這個招攬,也有“酬功”的意思在裏麵。他剛進東宮,怎麽提攜林文寧?但此刻相當於“外放”,自然要把他調來當助手。而且還是核心的班底。

    林文寧不假思索的道:“下官願意。”著,再次躬身行禮,“見過千戶大人。”

    張昭忍不住笑起來,招呼林文寧到正廳中落座,喝酒,談新軍千戶所的事。

    這林文寧除了馬臉特別外,這官場吹捧套路當真是嫻熟無比。可以和“舔”派高手錢寧相比。不過他心中高興,絕非是招攬個舔派高手,而是招攬人才的興奮。

    …

    …

    夜色茫茫。南城的宣北坊中,燈火通明。

    這裏通常是勳貴們的居住地。軍中將校多居住在宣北坊、正南坊、正西坊三處。此刻又是近年關,南城這裏亦無宵禁,那還不可勁的熱鬧。

    保國公府上,朱暉招待著駙馬都尉崔元在一處精美的廳中喝酒,著私下裏的話。

    崔駙馬笑嗬嗬的道:“保國公,我聽張昭和太子討論了不少關於練兵的東西。你要不要看?”

    他娶的弘治皇帝的妹妹永康公主,算得上是皇親。深得弘治皇帝信任。是以,東宮裏的消息他能知道些。當然,劉瑾他們這些大太監是不會透漏消息給他的。

    朱暉輕蔑的一笑,“這看什麽?我隨我父征戰時,這子還不知道在哪裏呢。他能練什麽兵?笑話!真正的精兵,那都是戰場上淘汰出來的。

    崔駙馬,咱們不必理會他。免得子知道了,認為你我是雞肚腸,格局太。嘿嘿,自然會有人為難他。”

    崔元微微一笑,點點頭,舉起酒杯,痛快的喝一杯。他雖然領著皇城中的禁衛,但是不懂軍事。既然保國公如,他便深信不疑。

    而他當然知道保國公的是什麽人會“刁難”張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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