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雨夜裏,跟隨著董氏父子來京中的還有明理書院的創辦者長、前工部主事餘夫子餘籍。

    餘夫子在青龍鎮中創辦書院,和本地的董家自然是有來往。得搞點讚助款不是?隻是身為官員、讀書人,他不大看得起滿身銅臭、粗鄙的董家。

    抵達京城後,餘夫子便和董氏夫子分開,進城中找餘冠等三人。餘冠派人通知自己的族叔。

    餘冠年僅十八歲,且不把張昭的生員身份剝奪後,想要頂上去需要族叔的人脈,就他陡然遭遇到這麽大的事情,自然也要和長輩同氣,幫忙拿主意。

    餘冠三人居住在京城東張管事安排的一處庭院中,占地約半畝。這是壽寧侯府的生意。今三人已經『露』臉,當然不能再住教坊司。這間庭院知道的人不多,但長寧伯府的人自然知道。

    餘夫子抵達後,在正廳中見到自己的族侄、兩個學生。精美的正廳中陳設雅致,牆壁掛著書畫,條桌上擺著文玩。見餘夫子進來,三人臉上有慚愧之『色』同時帶著興奮,俱是行禮道:“先生。”

    “二叔。”

    餘夫子擺擺手,臉上帶著疲倦之『色』,“先叫點東西來吃。再你們三個怎麽回事?來京中院試,怎麽卷到這樣的事情中?你們啊,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他的學生他能不了解麽?餘冠三人根本就翻不起這麽大的浪『潮』。來的路上董氏父子和他過大概。然而,京中的水很深的!

    餘冠趕緊叫人送酒菜上來,然後將來龍去脈一遍。餘夫子坐在八仙桌邊吃著酒菜、沉『吟』著。三人站在一旁,忐忑的等著師長決斷。

    這個時候,餘夫子的偏向『性』就很明顯。他當然偏向餘冠,而非張昭。難不成他現在教餘冠改口?壽寧侯張鶴齡很凶殘的。而他族中就餘冠這一個讀書的種子。

    “既然壽寧侯府有安排,那就這樣吧。補生員那種事別想。這幾日該吃吃該喝喝,該享受就享受。等事情完趕緊回書院讀書。別的就不要想。”

    餘冠有點傻眼,不甘心的道:“二叔,這…”敢情他們幾個在這件事中就是個棋子?

    餘夫子沉著臉,喝斥道:“你還想如何?京中這些權貴,就幾個是易與的。你們幾個童生,有什麽資格和人家談條件。識趣的,保住『性』命、聲名就是好事。”

    “張昭這次在劫難逃。你們幾個要把這事教訓。日後斷不可如此魯莽。提學衙門是那麽好圍的嗎?”

    …

    …

    夜雨越下越大。雨點敲擊在窗戶上。夜裏般時的寒風發出呼號聲。

    教忠坊,李教諭府鄭李教諭在書房中來回踱步,焦慮的等待著。片刻後,老仆帶著李幽從門外走進來,帶著冬季的寒意。李教諭停下腳步,“子遠來了。”

    李幽身材短,有著一張矮冬瓜臉,身上穿著嶄新的藍『色』直裰。隻是有不少酒漬,臉上還有幾個胭脂印,從哪裏被老仆找過來的不言而喻。

    當然,能從溫柔鄉中出來冒雨前來,亦明他對李教諭的尊重,和自製力。

    李幽擦過手臉、頭發,抱著杯熱茶坐在炭盆邊,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笑道:“老師什麽事情叫得這麽急?我正和同年們在法華寺那裏喝酒、聽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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