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沒從南麵的宣武門進城,而是沿西繞行到城北,一路飽覽弘治年間京城近郊的世情風光:市集成片,街巷縱橫,人煙稠密。上午九時許,由北麵的安定門牽馬入城。

    一路到順府府學門口。

    張昭讓長隨陳康牽著馬在路邊等候,他正要入內尋找李教諭,正好一名青衫吏急匆匆的走出來,拱手行禮道:“學生前來拜會李教諭,敢問該如何走?”

    吏看看張昭的裝束,再看看張昭隨行的兩匹馬,耐著『性』子道:“李老大人今日休沐,不在府學鄭你往坊中他家裏去尋他。”

    張昭謝過,順著吏指點的路,往府學東的街巷而去。陳康牽著兩匹黃馬,機靈的道:“少爺,幸好我們出門前買了馬。剛才那吏要不是見我們有兩匹馬,未必肯的這麽這麽仔細。”

    張昭調侃道:“康,想拍馬屁可以直白點,我不介意。走吧。自古都是先敬羅衣後敬人。”

    陳康嘿嘿笑著撓頭。

    至於張昭是不是預見這一幕所以才買馬,這就自有他自己知道。

    …

    …

    李教諭的住處在順府府學東的一處胡同鄭張昭帶著陳康一路問著抵達。和門房老仆問詢後才知道李教諭外出訪友,可能要晚上才回。張昭登記後,留下名帖,帶著陳康離開。

    “少爺,現在該怎麽辦?我們回南城客棧?”陳康看著胡同中的蒼黃的梧桐,氣餒的道。

    張昭搖搖頭,“在附近找個地方歇腳。等李教諭回來。”

    如果正常的備考,他隻有10的概率考中秀才,那麽到李教諭請教八股文技巧、考前押題,大概能把這個概率提高到20。他不想輕易放棄。

    陳康歎口氣,“好吧。”牽著兩匹馬,跟著張昭到街角一處三間開的酒館。

    張昭剛才過來時就看到這間名槳四海居”的酒館中有許多書生聚集。吩咐店二照看好馬匹,當先一步走進去。喧鬧的酒館中不少書生看過來,見是個生麵孔,各自繼續閑談。

    “將你們招牌的酒菜上幾個來。”

    張昭環視一圈,見臨窗的位置都被擠得滿滿當當,心裏疑『惑』但並沒問什麽,讓陳康坐下,等店二上菜後慢慢吃著。酒館裏的話題聲飄到耳朵裏來。

    隻見左手邊隔著的酒桌中,一名身材短的文士正舉杯暢飲,站著高談闊論:“

    蔡朋友,你未免想的太美好。大宗師已經定下順府的院試時間:十月初十。還有不足兩個月的時間,蔡朋友平日成績如何,難道沒有點自知之明?

    便是李教諭私下裏押了幾道四書題,給你你就能考中?府衙中的數據,去年院試報考的童生足有兩千多人,大宗師隻錄取五六十人。你覺得你能取中?”

    正在被“鄙視”的蔡書生勃然變『色』,“李子遠,你不願意幫忙就直,別扯這些話來惡心人!告辭!”著,拂袖而去。

    槳李子遠”的書生鼻子裏冷哼一聲,神情不屑一顧,端著酒杯,仰著脖子猛灌,模樣狷狂。

    張昭心中一動,走過去,邀請道:“這位兄台請了。不知道可願過去和在下喝一杯?”

    他來找李教諭不就是為了考試的事嗎?要知道,府學教諭是必然會被大宗師抽調參加院試的!

    李子遠慨然的道:“有酒喝有什麽不願意的?”跟著張昭過來,示意旁邊的少年(陳康)給他倒酒,道:“閣下若是要問院試的消息,需得請我喝四海居裏最好的竹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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