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倒不指望等他冒頭後,全裏的人爭相投奔。他是想維持一個好名聲。要知道,名利是可以相互轉化的。正所謂:君子喻於義,人喻於利。

    吳春時樂嗬嗬的看著張昭和鄉鄰“應酬”,感覺肩上的擔子似乎也輕了幾分。出門一趟,明顯感覺少爺與往日大不相同,成長許多。

    …

    …

    初秋時,上午的太陽很烈。吳春時帶著草帽,挑著擔子,抹一把汗,看著南口村東桑林後露出的屋舍,笑嗬嗬的道,“少爺,總算是到家了。”

    張昭點點頭,走過桑林,卻聽到家裏傳來哽咽的哭泣聲,“是婉兒。”快步往家裏走去。

    吳春時一愣,忙跟上張昭。家裏出了什麽事?

    張昭的家是籬笆牆、土牆黑瓦的兩進院落。張昭剛進門,就見前院中站著四個壯漢,給人以壓迫感。周大娘等仆婦神色惶然的站在台階下。

    而花廳中,一名胖胖的中年男子坐在官帽椅中淡然的喝茶。這中年胖子正是劉老爺!明朝中後期流行別稱。老爺通常是舉人的別稱。

    但劉老爺並非是舉人,而是隔壁東劉村的大戶,在青龍鄉中很有名。家有良田兩百餘畝,資產豐厚,奴仆數十名,交遊廣闊,便是在京城裏的宛平縣衙中也得上話。附近鄉民都稱之為“劉老爺”。他壟斷著劉家裏的借貸業務。

    他身前,一名青衣帽的中年長隨正和婉兒話。十四歲的姑娘哭的稀裏嘩啦,但態度激烈的道:“我不會賣地。”

    “劉老爺來我們家做什麽?”張昭心裏惱火,臉色微沉,大步流星的走進來。

    “少爺。”前院裏的周大娘幾人見張昭回來,心裏頓時鬆下來,紛紛出聲。

    婉兒回頭看到張昭,又驚又喜,淚眼婆娑的道:“二哥…”聲音裏充滿著委屈。

    張昭走上前,輕輕的拍拍婉兒的手,將她護在身後。

    喝茶的中年胖子看張昭一眼,曬笑道:“欠債還錢,經地義。我過來催催債不行?你就是張家的子,一晃長這麽大。你膽子不啊!”

    長隨皮笑肉不笑的道:“張昭,你回來的正好。我家老爺仁厚,要減免你家的欠債呢。可你妹妹不同意。這不是倔嗎?”

    旁邊的山羊胡賬房熟稔的道:“張娘子六月二十七日借我家老爺二十兩銀子,到八月中秋本息一起約是二十一兩二錢銀子。春耕時借五兩銀子,本息共計五兩八錢。抹掉零頭,算下來共欠我家老爺二十七兩銀子。娘子,沒錯吧。”

    婉兒沒理賬房,對張昭道:“二哥,他們要我把河邊家裏十畝地賣給他。這才算欠債一筆勾銷。還威脅我…”

    剛進門的吳春時正好聽到,脫口而出道:“這怎麽行?”現在宛平縣中一畝好地要賣八兩銀子。十畝地價值八十兩。怎麽能隻抵二十七兩銀子?

    張昭點點頭,他知道怎麽回事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