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室山為嵩山之東峰,據傳,禹王的第一個妻子塗山氏生啟於此,山下建有啟母廟,故稱之為“太室”(室:妻也)。

    太室山共有三十六峰,岩嶂蒼翠相間,峰壁環向攢聳,恍若芙蓉之姿,登上主峰峻極峰遠眺,西有少室侍立,南有箕山麵拱,前有潁水奔流,北望黃河如帶。

    倚石俯瞰,腳下峰壑開綻,淩嶒參差,大有一覽眾山之氣勢,山峰間雲嵐瞬息萬變,美不勝收。

    今日太室山的寧靜被打破,各派弟子上到主峰後,便慢慢四散開來,各自遊覽嵩山勝景,有那看對眼的男女,也開始結伴同遊。

    帶著瑤琴的萬花穀長歌門弟子,找個風景秀麗之處,擺開瑤琴便彈起了悠揚悅耳的樂曲。

    嵩山之上,有人在看風景,有人在看看風景的人,或許,某些人站在那裏,本身就是一道風景。

    阿青忽然拉了拉羅長風的袖子,羅長風疑惑的轉過頭去,便見她視線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便見林中某顆樹上,隱隱約約可見一道黑白相間的身影,隨著樹枝的擺動上下起伏著。

    羅長風很快就認出了那人,眼珠一轉,不動聲色的往一旁樹林中鑽了進去。

    ……

    祁進靜靜站在樹枝上,癡癡的望著那道紫色身影,每次看到她那滿頭白發,他的心就一陣抽搐,對自己曾經的身份那份痛恨又會深一層。

    突然,眼角餘光發現一道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身旁,猛然扭頭看去,待看清來人後,才放鬆下來。

    羅長風看著祁進一直凝視的那道身影,淡淡道:“現在連出現在她麵前都不敢了嗎?”

    祁進頹然道:“出現在她麵前,又能怎麽樣呢?”

    羅長風目光微微一閃,道:“我懂得一門秘法,可以讓人忘記某些事,要不要……”

    祁進渾身一顫,沉默了良久,才終於歎道:“算了吧!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終究是自己犯下的錯,即便忘記,難道就不存在了嗎?”

    羅長風滿意的點點頭,他自然不是真的想刪除穀之嵐的記憶,這句話算是一個試探,還好,祁進的性格雖然很差,可至少還算有擔當,若他真的同意,羅長風反而會看不起他,再不會管他的事。

    “可始終這樣逃避也不是個事啊!難道你們兩個,打算逃避一輩子,最後帶著無盡的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祁進痛苦的道:“無論是我還是她,都過不去心裏那道坎,不逃避又能怎樣?我倒是想去麵對,可她……她不知道如何麵對啊!”

    羅長風歎道:“這事的確無解,可若你什麽都不做,這道坎就永遠在那,永遠沒有跨過去的可能。”

    “你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盡你所能,無條件的去付出,你欠她的,就用一生去彌補,等你什麽時候將她心裏的裂痕補全了,不定你們就都能得到解脫了。”

    祁進愣怔了半晌,目光才漸漸堅定下來,他轉頭看向身側,卻發現羅長風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悄然離開,定睛看去,便見他已經回到那個圈子裏。

    ……

    羅長風走到蕭白胭身側,與眾人一起聽著下方草坪上,蘇雨鸞與趙宮商的合奏。

    待得一曲終了,羅長風忽然對蕭白胭問道:“蕭夫人,貧道遊曆江湖時,曾聽聞過秀坊高姑娘之事,不知她的手……恢複過來了麽?”

    蕭白胭聞言神色一黯,搖頭歎息道:“絳婷的手受刀傷太深,許多經絡都已斷絕,要恢複昔日的冰肌玉骨,雙手便再也無法如曾經那般靈活,換言之,她那‘無骨驚弦’的操琴之術,將不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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